1.Still loving you
对坐在街角常光顾的酒吧,一时相顾无言。
她转头望向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街上行人匆匆,满街的霓虹被坠落的雨滴砸得粉碎,细碎的光影透过窗子打在她的脸上,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她回过头,端起手边的玻璃杯,饮了一口水。
“怎么不点长岛冰茶了?”他开口,一如既往地温柔。
“不了,今夜不适合饮酒。”
他苦笑,“唔该,一杯长岛”,他抬眼望向她,“我想饮。”
“你别这样……”她微微皱眉。
他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喝长岛最初是因为杨小姐那首《可惜我是水瓶座》,当时杨小姐失恋,在酒吧连饮八杯长岛。后来,你也爱上这酒。因为,其实你也钟意可乐。”
他伸出手指,指腹绕着杯沿缓缓转动,开口道,“茶是回忆,酒是忘记。而往往想要忘记的反而都是值得回忆的。为了忘却而纪念。”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她的眼,“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你对他的爱,深藏在这杯酒里。”他苦笑着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你这个人,总是喜欢和人捉迷藏,心思藏得深,但又矛盾,你渴望有人能够找到你,可又害怕被看穿。我以为我是那个可以找到你、呵护你的那个人,可你总是试图逃跑。我知,你并不爱我。”
他的双眸闪着泪光,她望着他,感受得到他的心痛,她感到抱歉,她替他难过。她没想到,他懂她,虽然不曾言说,但他却一直都懂。
其实和他在一起越久,她越感到愧疚。他宠她,极致的宠溺,而她,却没办法同等回应。他爱惨了她,满心满眼,爱到骨子里。
“因为你,我也爱上了长岛,可你心里这杯长岛纪念的是另一个人,我一直都知,却不曾介意,我总想着只要在你的心里分给我一点点位置就好,只要能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他有些哽咽了。
“对不起……”,她亦深感心痛,满怀愧疚。
“不要说对不起,都是我愿意的。你知道么,其实我不止喜欢上了长岛,因为爱,我还把你的习惯变作了我的习惯。我开始钟意米芝莲、我开始听陈奕迅和周柏豪、我开始尝试喝咖啡不加糖……接受、习惯、喜欢、然后深爱。因为我觉得当我将这些你的习惯融入到我的生活里的时候,我便更能贴近你,更靠近你的心。我爱你,所以拼命向你靠近,爱你的所有,一刻也不想分离。在一起时想你,不在一起时疯狂想你……”
“别说了……求你……”,她听不下去,她垂下头掩面哭泣,“对不起,对不起……”她不住地道歉,不住地摇头,呢喃着:“不值得的……不值得的……”
他的爱太深、太沉,她有些承受不住。
他又饮了一口酒,泪水无声在脸颊划过,“别哭,我会心疼……”。
他也在流着眼泪,却仍是温柔地安慰着心爱的她。他见不得她掉眼泪,她的眼泪会砸得他心碎。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地躲开。他悻悻地缩回手。
“还可以做朋友吗?”他面带祈求。
“别傻……”她面露难色。
他点点头,苦笑,颤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终究没能照顾好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泪开始在脸颊呼啸,急切地如同窗外渐大的雨,他执起双手痛苦地掩面,可奔涌的眼泪还是透过指缝不住地滚落,跌到酒杯里。
她亦悲痛不已,坐不下去,起身道了声:“谢谢你,保重”,便匆匆离去。
为什么分手总是在雨天?也许老天亦为这爱情感到悲痛。寂寞的烟雨天,一颗破碎的心,一段逝去的情。
她走了,留下这破碎让他独自承受。
2.那么的牵挂
近来工作有些繁忙,这日收工后他再次来到这间酒吧,距离分手已经三月有余,这期间他一直没再敢踏入这里。而今日有些特别,因为下班的时候经过便利店,店里正播着杨小姐的那首《可惜我是水瓶座》。忽然,他就好想喝长岛冰茶。
他依旧坐在那天分手的位置,点了长岛冰茶,今夜,他想试试连饮八杯的感觉,他想知道是不是这样真的能换半晚安睡。是了,分手后他经常失眠,连绵不绝的思念让他备受折磨。
她做事一向决绝,分手后就连联系方式都删掉了,她注销了Tik Tok的账号,甚至连脸书和IG都拉黑了他,让他再也无法获知她的半点消息。她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她的“消失”让他感到慌张,他开始疯狂想念她。路过米芝莲的时候会想起她、听到粤语歌的时候会想起她、喝冰美式的时候会想起她、望向镜子的时候会想起她、换床单的时候会想起她、窝在家里看老电影的时候会想起她……她的影子好像无处不在。
他甚至开始有了些奇怪的举动,他会对着镜子模拟她在的时候,从后背拥着她;躺在床上的时候,留出一个人的空位,伸出一条手臂置于枕头之下;失眠夜饮酒的时候,总会把她用过的酒杯置于身旁……仿佛这样她就不曾离开。
他也经常陷入沉思,时常在想此时此刻她在干嘛?她身边是不是出现了另一个人?是不是深爱着她?有没有陪着她?她今天早上喝没喝咖啡?她还会不会胃痛?她有听周柏豪的新歌吗?她男神新上映的电影她有没有捧场?她今天的工作顺利吗?她喝醉了有人照顾吗?她过得开不开心……
越想越痛,越痛越想,牵挂一刻不停。
想念一个旧名字,挂念一个旧情人。难同渡今时,却仍然渴望下辈子。孤枕难眠的夜里,他时常因着想念而落泪,甚至傻到默默祈求上苍,下一世,让他先到好不好?求老天成全他的痴恋,让他成为她心里的那杯永不能忘的长岛冰茶。
3.刺在心底的名字
最近,和一个女仔处在暧昧期,晚上他们相约出席某品牌商举办的舞会。
昏暗的灯光,暧昧的音乐,他与她在舞池相拥舞蹈。他忽地贴近了她,将头垂至她颈窝处,嗅着她的香水味。
“第五大道”。
“你怎知?很小众哩!”
“以前帮这个品牌做过推广。”他笑笑,撒了个谎。“很衬你,我很喜欢这味道。”
他已经许久没有拍拖,两年来虽也收到过几则告白,但均被他婉拒了。直到遇见了她。
和这个女仔是在朋友的婚礼上相识的。利落的短发,黑色的裙装,明亮的双眼,笑起来很孩子气,和她很像。她叫Joe,名字里也有个J字。但觉心里某个藏匿许久的名字再次开始闪光。
他开始尝试和Joe约会,他带她看老电影,他请她喝米芝莲,他会和她一起听陈奕迅、周柏豪……。他拥着Joe的时候嗅到这款从前她也会用的香水,这时候他就会闭起双眼,脑海里浮现出另一张脸。
思念是残忍的游戏,忘记了怎样去忘记。刺在心底的名字不曾消失。他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记不记得他的名字,他只知道,从此以后,他所爱的人,都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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