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一个使用机器语言的人,在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
当微风把我的头发轻轻扬起的时候,阳光正好,不太刺眼,不太炽热。我背着大大的书包,走在通往图书馆的桥上。包里装满了书,我觉得还可以再装一袋阳光、几缕清风和春天的树叶,也不会太沉,我乐意背上它们,一直步行。那些娇嫩的樱花就留在枝头吧,河中的绿洲上几只白鹭扑腾着翅膀,也许在觅食,也许在求偶。
春天的动物界和春天的人世间有着异曲同工的妙趣啊。桥的尽头的广场上正有一场大型相亲会。主持人正用声音里洋溢的热情,把阳光下择偶的青年男女的脸蛋烤得更红。广播音量极大,由不得我不看。
“请丘比特把女生带领到配对的男生面前……”
“请美丽的维纳斯……”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丘比特”们,是由可爱的女学生扮演,背上背着雪白的羽毛翅膀,头顶上像天使宝宝有个白色毛茸茸的星星头箍。
同样走向图书馆的路人小情侣,女生边走边说:“丘比特的装扮还真像,怎么没有扮演中国的红娘和月老呢?”
男生说:“红娘和月老是什么?”
女生诧异:“你不会连红娘和月老都不知道是啥吧?那丘比特、维纳斯你知道啥意思吗?”
“希腊神话里的爱神我当然知道,但红娘干啥的?”
我不仅哑然失笑,同时又有点遗憾失落。竟然有恋爱的孩子都不知道我们传统文化里的月老和红娘,真有点不是滋味。
接下来在小女生压低声音嘀嘀咕咕解释声中,男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结婚的目的也就是让男女两性的受精卵分裂增殖,实现迭代的结果嘛……”
从细胞分子生物学的角度,也许动物和人差别不大。然而,人之所以是高等动物,人优于动物的,难道不是由于丰沛的情感需求,高等的自我意识,充实的精神世界,以及复杂的社会和语言交流能力吗?如果结婚没有感情,只是细胞分子的增殖分化,那和动物有何分别,那和实验室孵化的有何区别,那会是什么样的未来世界?
我停下了脚步,这是怎么了?新新人类不婚不育主义者太多,现在连结婚恋爱都要社会操心帮扶。不愿意怀孕生孩子甚至还有人造子宫代劳。只是这些无父无母、从人造子宫批量生产出来的孩子,谁来赋予他们人类应有的情感体验,谁来保障他们的生命和权益?尤其在当下一些富豪们迷失在肾上腺素红的高科技成果中的时候;尤其在世界和平稳定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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