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真正到冬天了吗?”
一个下着严霜的早晨,小摆把手缩在厚外套的袖筒里,一边走路一边感叹。
这已经是小摆的第三次感叹冬天来了,可是小摆却还没穿袄,他也不是没有袄,只是他觉得他的旧袄太难看了,他去年已经穿了一年,今年可不能再轻易穿了。
舅舅曾经因为这件事说了他几次,但之后就没再说了,舅舅最后撂下这么一句话:
“你随便吧,反正到冷了你自穿。”
小摆那时候还有点不服气,说:
“我妈妈不是给你钱了吗?你得给我买袄!”
小摆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舅舅的火爆脾气就来了,抄起鞋子就要打,幸亏被舅妈拦下。
小摆是从舅舅的破鞋下逃离了才安全来到学校的,语文老师徐老师见到他关心地问他:
“小摆,你怎么穿那么单薄呀?”
小摆却没理她,因为他当时是气呼呼的。
小摆的同桌张磅已经穿袄子了,他穿的是那种鸭绒的薄袄,但是鼓鼓囊囊的,还很柔软。小摆上课写字的时候就故意往张磅那边靠。
那感觉,好暖啊,小摆感觉心都要被这鸭绒融化了,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小摆难受极了,张磅就问他:
“小摆,你不冷吗?”
小摆说:“我一点点都不冷,你看,我手暖着呢”
张磅一摸,吓了一跳。
太冰了,张磅仿佛被小摆的手给冰傻了,愣了半天,才说:
“小摆,你就别逞能了,我妈说,从小挨冻,长大以后会得风湿病、老寒腿、什么坐骨神经痛、什么腰椎间盘突出、肩周炎……”
“你可拉倒吧”小摆不屑一顾,突然又愤愤说道:
“真羡慕你有个好妈,我那个舅啊,太坏了”
“哎,你舅怎么坏了?你快说说”张磅有点好奇。
小摆犹豫了下,这才说道:
“就比如说,我这几天在逮虫呢,就是我舅叫的,他天天让我给葱逮虫!”
“什么!”
“你不信?”小摆委屈不已:“我都逮三天了,每天早上五点多都起来了”
“还有这种事,葱生虫打农药不就好了,还一个一个逮?”
“是啊,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么说,你舅舅可真坏,他折磨你呢”张磅于是信誓旦旦地猜测。
“就是,我舅舅可真坏!”
过了一会儿,小摆又继续说道:
“你知道葱生的那个虫长什么样子吗?”
“不知道。”但是张磅有点兴趣盎然,慌忙又问道:“你快说说!”
“是黑的,好难看的,还动来动去的”
“是什么样的黑?”
“就是……就是……老师纽扣那种黑!”小摆突然指着讲台上徐老师的棉袄纽扣小声说道。
“哦哦,那种!”张磅抬头看了一眼讲台,突然呕道:“真恶心!”
小摆逮虫的事就这么在班里传开了,很快,就有几个好奇心强烈的同学来找小摆,小赫是其中最强烈的一个。
最后在小赫的强烈要求下,小摆同意带小赫帮他舅舅逮虫一次,但条件是:小赫的新棉袄得借他穿几天。
得到小赫的同意后,小摆和小赫就在第二天的早晨起了个大早,偷偷来到菜地逮起虫来,在小赫的要求下,逮的虫不能乱扔,统一交给小赫带的塑料瓶子保管。
完成逮虫体验之后,小赫就带着瓶子回家了,早晨吃完饭去上学,小赫把虫子带到教室玩起来,搞得整个班里无人不说小赫恶趣味、重口味。
等到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小赫把大家都叫过来走廊玩虫子,小赫看着楼下对大家说:
“你们看,我把这些虫子折磨得快死了,现在,我们把它从三楼扔下去,等下我们下去看他们会不会摔死。”
于是大家你一只我一只往楼下扔虫子,扔得特别欢快,特别兴奋,突然,便见一声断喝传来:
“谁扔的!!!”
小赫被叫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校长正在怒不可遏地摸自己的头,只见他的一些头发已经被虫子身体的汁液染绿了,显得特别狼狈。
于是直到第二天,小赫的手心还是红肿红肿的,小摆却不关心这个,他上来就问小赫:
“小赫你新袄子还没借我穿几天呢!”
一听这话,小赫立马火了:
“借!借你个狗屁!滚一边去!”
小摆气得想跟小赫打架,最后终是被张磅劝住了。
和张磅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小摆的心里难受极了,他的内心现在有一百个不情愿,又失望又委屈。
“妈的,今年还要穿旧袄!真烦啊!”
他一边咒骂着一边朝舅舅家的方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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