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打工仔,半年前的一个冬夜,我下班回家,刚到楼栋口,看见一位阿姨坐在楼梯上冻得瑟瑟发抖,还不停地咳嗽。
我打量了这个阿姨一眼,她竟和我的母亲有几分相似,我便蹲下去询问。
“阿姨,大半夜的,你咋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回家呀?”
“孩子,我在这里躲雪,我老伴早死了,本来住在儿子家,我帮他们带大了孙子,每天伺候儿子和儿媳,最近生病,儿子和儿媳就开始嫌恶我,嫌我是个药罐子,总要花钱买药。我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今天早上不小心把饭煮糊了,还打碎了一个碗,他俩就骂我老不死的,还把我赶出了家门!”阿姨说着掉下了眼泪。
“阿姨,外面太冷了,我一个人住,不然你就到我家暖和暖和吧。”
看着阿姨,我想起了我苦命的妈,我家住在山沟里,那个地方特别穷,父亲早年病逝,母亲一个人靠着捡破烂把我拉扯大。几年前我妈得了肺癌,因为没钱医治,最后癌细胞遍布全身,就这样痛苦地离开了我。
我把阿姨领进屋,煮了面条打了两个鸡蛋给她吃,阿姨一边吃一边淌眼泪,身上还抖个不停,看得我好心酸。
第二天,我让阿姨呆在家里,要了他儿子的电话。
“喂,你是吴玉兰的儿子么?”我想这个世界哪有不要娘的儿子,可能就是一时冲动。
“你谁呀?”我就把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
“我不认识什么吴玉兰。”那个人一听矢口否认。
“你肯定是吴玉兰的儿子,她是你亲妈啊,你这个儿子怎么能不要自己的妈呢!”我很生气。
“我告诉你,我不是她儿子,她和我无关,你听清没有?”那个人“啪”地挂上了电话。
我气愤地又打过去,那边竟然关机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得好死,我在心里咒骂着。
晚上回家,阿姨把我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又给我包了饺子,我狼吞虎咽。
我想起了我妈第一次给我包饺子的情景,那天,我妈拉着我到菜市场捡了一些人家卖剩的芹菜,然后我俩就站在卖肉的案子边等,我妈一遍又一遍地数着手里卖破烂赚来的那些硬币,等着人家把肉卖完了,剩下一块半块的准备处理,我妈就上前去买,卖肉的看着我们娘俩可怜,就便宜地卖给了我们。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饺子,也是这样狼吞虎咽,我妈就在旁边看。
“阿姨,这饺子真香。”
“好吃就多吃点!”阿姨看着我吃,我恍惚之间觉得母亲又回到了我身边。
阿姨问我给他儿子打电话的事情,我就和她学了一遍。阿姨听完又淌下了眼泪。
“阿姨,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住吧,反正就我一人。”我冲口而出。
“孩子,我真的无处可去,谢谢你收留我,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阿姨打扰你的日子应该不会多,过段时间我就走。”阿姨幽幽地说。
“阿姨,你就踏踏实实地在这住。”
我和阿姨就这样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我早出晚归,阿姨就帮我洗衣做饭,换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我发现阿姨经常咳嗽,就说带她去医院,阿姨不肯,我硬是拉着她去。
最后,阿姨只能告诉我实情,她得的是肺癌,晚期。我听后和阿姨抱头痛哭,我把阿姨送到了医院,然后没日没夜地照顾她。
我的女朋友小丽也过来帮忙。
昨天,阿姨拉着我和小丽的手,居然掏出一张200000的银行卡塞给我。
“孩子,这是老头没死的时候我们存下来的,想着留给儿子,你现在就是我的儿子,你拿着把小丽娶回家。”这回换我流泪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救阿姨的命。
阿姨儿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他和儿媳跑来医院大闹,大声地骂阿姨也骂我。
“逆子,逆子啊!你滚!”阿姨痛苦地喊。
院长叫来了保安。
“小子,你等着!叫你给我装儿子,骗我妈的钱,我找律师来收拾你!看你怎么说!”他恶狠狠地丢下这话。
保安把他拉走了。
晚上我陪夜,救护车拉来三个头破血流好吓人的人,医生们忙着往里抬,我一看,居然是阿姨的儿子和儿媳,还有一个小男孩,我猜一定是阿姨的孙子了。原来他们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接孩子回家,出了交通事故。
阿姨儿子和儿媳没到医院就断气了,她的小孙子也没抢救过来,看着这三个血肉模糊的死人,我唏嘘不已,也在心里向老天惊呼,难道这就是所说的惩罚吗?
我没敢告诉阿姨这件事,但是在医院哪里能瞒得住,阿姨听到这个消息就痛苦地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是我朋友的一个故事。
我觉得一切好像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操纵着众生。
百善孝为先,孝是人类的根本。孝是人道第一步,更是成就自己。
母爱是最伟大的,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永远需要报答的人就是母亲,她给了我们生命,给了我们养育,给了我们一切。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更何况人?
鲁迅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人就是不孝的人。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在做,天在看,这个故事也许正应了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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