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建立在顺意基础上的。
预期不能够实现，心愿不得满足，肯定高兴不起来。
即使说不上正当，甚至不那么光彩，但如果预期收益已成了约定成俗的惯例，一旦知道可能落空，失望是可想而知的。
车间工作时，因有同事的先生是厂车队的人，所以听说过不少他们的故事。可是到了供销科，工作上与车队联系更多了，距离也近了，听到的故事反倒很少了。感觉大家对这类故事都有些讳莫如深。或许是习以为常没有了新鲜感，众所周知的事当然就心照不宣了。
货车驾驶员小伟是我唯一熟悉的车队司机。不谙世事的他虽性格孤僻少言，但却绝对称得上是一位敢作敢当的人。我印象里，他就从来没有否认过车队每位驾驶员或许都在干的那些讳莫如深的带私货这种事。当然，也没有直率（愚蠢）到主动承认的程度。
不管承不承认，我是有幸在小伟身上见识了之前在车间里听到的那些故事，那不是空穴来风的传闻，至少不全是。我在很近的距离参观过他顺道干点私活的大部分过程，不止一次。
为充分利用资源，降低成本，厂里会在给经销商送货结束后尽量安排顺道带点生产所需的物资回厂。
往返双程都有任务，无疑打乱了驾驶员已经习惯了的创收预期，自然不是他们希望的状况。只是身为企业职工，纵然一万个不情愿，要找到拒绝的理由却并不容易，因此再不情愿也只得接受。已经习惯每趟都要有些额外收入的人，是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能想到弥补的办法。
那一次，小伟就是被安排了双程任务。而我，就是他那趟差事返程任务的联络人。
直接用自己的货车汽运发货，是为了更及时更有效地服务经销商。其实有整车吞量的经销商并不多，因此目的地也就那么几个，而普宁和湛江大概是最经常要发货的两个地方。
相对于普宁，湛江是受欢迎的那一个。不是因为路途的远近，而是湛江送货后基本上任务就结束了，返程大多不需要为公家带什么东西，回程的车厢里可以装满私货，当然，口袋里也会装得满满的。
而普宁就不那么受待见了，广汕公路拓宽那段时间道路难走不说，回来时在需要在广州装货，公家的货，是大概率的事。
广州何济公制药厂就有我们生产需要的大宗原料药氨基比林。
装了公家的货，货箱可以装私货的空间就少了。而广东（无论汕头普宁还是广州）从来不缺需要带回来的货。机会这么多，货车却没更多空间装，这意味着眼睁睁看到钱从手边溜走，哪个驾驶员能高兴得起来。
带着一车成品，我和闷闷不乐的小伟一起从厂里出发了。
早安。圣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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