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每个星期,一次不漏地做核酸,但仍不间断地接到公安局的查询电话,要么是在深夜陡然而响起的音乐把你吵醒,要么是在中午午休时间你刚刚眯上眼睛。
“喂,你是某某某吧?我是公安局的谁谁谁,这个星期你做核酸了吗?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做核酸的记录?你是什么单位的?住在哪里?和谁一起去做的?”声音温和客气,提问千篇一律。
一一回答后,对方才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放下电话。
以前做核酸都是在固定的星期二,后来改为星期一。我想也许他们因为每一个星期一升完国旗接着做核酸,省去了一次冷兮兮再聚集的麻烦吧。
由于通知的时间早晚不定,我们每次到村委会做核酸时,国旗已经高高地挂在旗杆上了,没有见过他们升国旗的情景。
今天去的相对早了一些,却意外看到当地村委会的党员(我想应该是党员)在宽敞整洁的大院内排成整齐的三队,面对高高的旗杆站着。旁边放着一个手提音响。
一个男人从办公楼上双手托出国旗,而另一个男人把旗子挂好后缓慢地拉着一根绳子,随着他拉升的节奏鲜艳的五星红旗缓缓上升,人们凝视的目光也相继跟随慢慢抬起。
当国旗迎着早晨的阳光在晨风中飘扬时,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旗杆旁边,手拿两张演讲稿,用维族的语言认真严肃地朗读起来。
这时做核酸的村民已经陆续走进大厅排队等候,他们仿佛对升旗没有兴趣,而是趁升旗的人们还没有散队赶快排在前头做核酸。
我们来到大厅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了,由于秩序井然,有以前下载好的个人信息码,做核酸进程也不算慢。
我前面是一位七十多岁的高个子老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一只皱褶粗糙的手不定的滑动着屏幕。开始我以为他是看老幼热衷的抖音,当他坐下时,我看到他的手机屏幕上是设置的最大的字体,原来他专注地阅读网络小说,像他这个年龄的老人还如此热爱小说,我感到很新鲜。
他手机屏幕不大,但字幕中间还有一个四方块的广告,他为了躲过那个广告只好把字幕不断地推出那个像一块补丁似的广告栏。
我挺纳闷,为什么不把那个广告删除?他好像很享受那个广告霸占着手机屏幕的中心。他跟着前面不断移动的人群,一会向走两步,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来再走两步,一会再坐下,但眼睛始终不离手机。
“你为什么不把那个广告删除?你不觉得碍事吗?”我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问道。
“无法删除。”他头也没有抬,好像我打扰了他的阅读而显得不耐烦地回答道。
“那不是有一个叉号吗?你按一下试试看。”我仍然不知趣的再次提醒道。
他这才用手指按了一下广告右上角的那个叉号,广告栏立刻消失了。他这才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看我一眼说:
“唉,还真没有了呢。你也喜欢看小说?”
在他的看来我教他删除了广告,那我一定喜欢看小说了,要不然怎么知道按叉号去广告呢。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又认真的看起来,直到坐在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面前,手机屏幕上的大号字体换成了蓝色的个人信息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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