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力这个东西有时真的很奇怪,有些事情你刻意想记却怎么也记不住;有些事情你无意中经历了可能就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有时在想,我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时候呢?我想可能就是那次妈妈把我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手比划着教我“再见”的时候吧?我教我儿子比划“再见”的时候我儿子还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我想我那时候大概也是如此。
现在给大家讲一讲我弟弟出生的那一年。
我的弟弟是1989年出生的,是最后一批“八零后”。
我比弟弟大三岁,我的生日是正月二十九,弟弟的生日是正月初八。也就是说,弟弟出生的那一天,我还不满三周岁。
那天早上,家里来了很多人,乱乱哄哄的。一个我叫三姨的邻居让她当时十二岁女儿看着我,然后三姨自己转进了我家的小屋。
我跟三姨的女儿叫姐姐,我不喜欢跟姐姐玩儿,我要找妈妈。于是我挣脱姐姐的手,自己推开门钻进了屋子。
当时屋里有好几个人,不知道都再忙着什么。我还没看到妈妈,就被三姨推了出来。我印象里一向慈祥的三姨今天却对我大喊大叫起来:“这孩子,谁让你进来的,赶紧出去!”
在被推出门都一霎那,我看到了地上有卫生纸,还有血迹。
我又回到了姐姐身边,姐姐和她的弟弟一边坏笑一边说:“刚才刘如月进屋被撵出来了……”
我才懒得理他们呢!
我想:什么时候地上有会有血呢?哦,我想起来了。杀猪的时候,杀猪的时候才会有血。难道家里杀猪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谁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快去告诉你太爷,就说你有小弟了。”
我还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太爷的住处。那时我家住着房子,太爷的住处就是我家房子东面搭的一个小屋子。
我推门走进太爷的屋子,太爷正坐在炕上闭目养神。我爬上炕,趴在太爷耳边大声的说:“太爷太爷,我有小弟啦!”
太爷顿时一个激灵,接着双手合十,不停的弯腰行礼,嘴上还反复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从来没见太爷这个样子,我被太爷逗得哈哈大笑,旁边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现在想一想,太爷那年应该刚好是八十岁。
几天后我给妈妈讲我太爷当时的反应,妈妈也同样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还告诉妈妈,我那天看到地上有血,我还以为杀猪了呐!
妈妈听了立刻捂住我的嘴,说:“老闺女,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别人听了会笑话的!”
虽然我不懂为什么,但是还是点头答应。在之后的三十几年里,我一直守口如瓶,没有和任何人再提起此事。
又过了几天,不知是谁在我家的房梁上吊了一个呦车子(摇篮)。
在我太姥(奶奶的婶子)的指挥下,把我家的老猫放到呦车子上去,摇了几下然后把猫抱下来,再把包着小被子的弟弟放上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太姥一边摇着小弟弟一边嘴里还念叨着:“猫惊、狗惊、小孩不惊……”
我很好奇弟弟躺在上面的感觉,我想一定很舒服吧,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尝试一下。等妈妈把弟弟从呦车子上抱下来的时候,我迫不及待的要爬上去,却被妈妈喝住了。
我无比委屈的退了回来,然后转身抱起我的“孩子”洋娃娃。我把洋娃娃放到呦车上,轻轻的摇,嘴里也念叨着:“猫惊、狗惊、小孩不惊……”
妈妈这次没有呵斥我,她还把爸爸叫过来,和爸爸一起笑着看我认真的摇呦车的样子。
可是,这样并没有消除我对呦车子的好奇,并且因为这点好奇,害的我在十几年后差点丢了命。
那段时间,每到天黑,两个姑姑都会强行把我抱到她们的房间里去睡觉。我当然不愿意,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起先,姑姑们给我苹果吃,给我讲故事,还能勉强哄得住我,可是经常我睡到半夜会哭着喊着找妈妈。每到这个时候,其中的一个姑姑就会抱起我,把我送回妈妈的屋里。
我想当时妈妈在坐月子,她既要照顾弟弟还要照顾不懂事的我,一定很辛苦吧!
值得一提的时,我十六岁那年,家里的老房子已经翻新十年了。我无意中在家中某个角落里找到了弟弟当年的呦车子,我的内心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我思来想去,把呦车子挂在我家废弃的鸡棚里面,然后我蜷着双腿躺了上去。
十几年了,我终于体会到了躺在呦车子里面的感觉。
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太惬意了,虽然呦车子空间有限不能让我完全放飞自我,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就在我尽情享受时,突然“咔!”的一声,鸡棚的梁子断了,整个棚子塌下来,差点把我压死在里面!
我,刘如月,郑重启示:完成本文全凭记忆,绝无半点编造!
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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