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庆山的《月童渡河》,看得我饱含泪水,心里清明。写的每句话都是那么好山好水,风轻云淡。像坐在山上看云朵和远山,像坐在湖边看山的倒影。天地间无论身处何方,有种自在怡然之道。
看到她笔下的僧人,记忆中打开了我在塔尔寺看到的僧人辩经的场景。秋天的夕阳下山中,僧人裹着红色的长袍,露出光光的膀子,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排。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看见他们灵动的身体,嬉笑怒骂的表情。靠近旅人的几个僧人,一直时不时向我们张望。我静默地站在寺庙门外看了许久。与我无异,我当时的想法。
90年代以来研究德国纳粹的施暴者,得出的结论,并不是异常的变态狂,而是普通人,不同种族、年龄、教育背景,但与我无异的普通人,成了真正的施暴者。
年轻时去过这么西藏、青海之地,当时觉得也大抵不过如此。现在回想起来,甚是喜悦平和。锦为了心中的信念,亲自骑行了一番川藏线,人世间的修行,大抵也相似,学习、服务、相爱。普通人,可以出家,也可以在尘世间修行,佛在心中,无所谓肉体在哪里。
依稀记得在鸣沙山上眺望月牙泉,据说水已干涸,被后人重新灌入。我终究是没有走下沙丘,去近距离地看月牙泉。远眺时生出历史的苍茫和沉浮感。只是现在看泉水,中间隔了多少唐诗宋词,现代言情武侠神话剧。
走回山庄的路上,层层叠叠的密林保护着敦煌城不被沙尘掩埋。我在啃一只沙梨,水分不多,肉质甜美。密林中拴着一只山羊,看到我们不住地狂暴叫着。我不懂缘故,大惊,以为它要挣脱扑腾过来。锦说它要吃我手中的梨子,我舍不得,吃了个精光,把核扔给它,它一仰头,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片刻又巴巴地看着我。我哈哈大笑两手一摊。年少时不懂生命的柔软与慈悲,只想着游戏人间,肆意妄为,与锦揉抱一团离去。
以后带孩子去那片山庄和树林,驻足听听秋风过林的声音,和老山羊的哽咽声。温柔地注视它,把孩子手上的整个梨子送到它嘴边,静默地看着它。与我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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