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来说,方辰对于自己的生活还算满意。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不必朝九晚五打卡点卯,不用挤公交地铁在人潮人海中随波逐流,不用看一个每周五天或者六天甚至七天都会出现在眼前颐指气使惹人心烦的所谓老板。但班还是要上,只不过老板是自己,可以起很晚,自由安排工作时间,能很早下班也能很晚下班,至于工作的地方,近到不能再近。
从卧室的床上爬起来,起身穿上拖鞋,走出卧室左转走上两步,转进旁边的房门,就是工作间。工作间右边靠墙摆着摆着三张钢腿实木台面的工作台,上面放了两台电脑,另一张空着,偶尔方辰会拿着笔记本当做临时办公桌。左边靠墙是个大书架,书架上摆着十几个照相机的镜头和几台老旧的胶片相机。工作间和阳台之间隔着铝合金制的落地推拉门,等到太阳爬到南边的时候,阳光便会从窗户射进来,穿过走廊的窗户和工作间的落地窗洒落在地上。多数时候,方辰那只慵懒的折耳便会躺在那里,懒洋洋地卧在阳光里,一动不动。
打开落地窗,是一间正方形的独立小间,一半是阳台,一半是工作间的延伸部分。独立小间的东边安置一个五层小书架,上面摆着十来本方辰常看的书,翻得最破旧的是一本2015白色封皮版的凯鲁亚克代表作《在路上》。小间的西边是个三层灰色小架,摆着七八种不同的普洱茶和滇红,至于名字,实在无从得知,装茶叶的茶桶形色各异,但都不是普洱的名字。
小间中间摆了个草编的矮几,几面上摆着一个鸡翅木茶盘,一套老陶的桶形功夫茶具。矮几周围散落着两个草编坐垫和三个矮凳,这套家具是方辰用来招呼朋友聊天吹牛招待客户推介服务的家伙。小间的阳台很大,和客厅连接在一起,从小间穿过阳台向东走六七步便是客厅。客厅和走廊之间用落地玻璃推拉门隔开,门里是一个魔术架,上面卷着黑白背景布,两边是摄影柔光箱,客厅里再无别的家具。假如你第一次到访方辰的工作室,开了门,看到左手边的餐桌和右手边空荡荡的客厅,你一定会以为这里的主人是个极简主义者,然而并非如此。
方辰是实用主义者,只要喜欢的东西,便会买来,而且只买对的不买贵的。极简主义倒是谈不上,那样的生活让他感到敬畏,在他的认知里:极简,是极高的智慧,也是修行的高度,但同时,也代表苦修。
工作室有两个合伙人,方辰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合伙人廖廖是工作中认识的朋友,因为投缘,便走到一起。当然,这里也没有别的员工,两个合伙人自己领导自己。
工作室成立的那天,方辰做了四菜一汤,开了一瓶红酒,和廖廖,还有廖廖的女友,三人举杯庆祝“北方以南摄影工作室”在方辰家正式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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