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原始人的头脑里,天大的数就是3。超过3的数就不算了,索性称为“许多”。假如你当这是笑话,那就错了。小孩子喊号子,总是喊“1、2、3”,当兵的走步只喊“1、2、1”,汉语里有事不过三之说,都是以3为大数。其他以3代多的实例,还有火冒三丈、一问三不知......例子多得不胜枚举,真令人怀疑我们的祖先数数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数到三就嫌多了。你看孔子他老人家也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而另一位老人家老子在他的名著《道德经》里还特表演了一次数数,让我们看,他是这样数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些都是我们至今没超过原始人的明证。
认识到一年有四季,对古人来说,绝对是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因为终于有另一个数字可以数了。而且2+2=4,2X2=4,这周然不改的特性让古人很感动,古希腊大哲学家毕达哥拉斯冲上街头,宣布“万物皆数”,而公正、平等就属于4的神奇。造物者是多么公正,他造出了这么神奇的数字,又将一年划分成四季,从此4就成了公正、平等的象征了。
然而人们平静地度过了春天,平静地度过了夏天,秋天甫到,就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那渐趋冰凉的流水;渐短的白昼;长长的身影;到处飞舞的落叶,使得刚经历温暖夏季的人们浑身不自在起来。要是把一年比作造物者演奏的长长乐曲,四季比作乐曲的四节,那么这四节中,似乎唯独秋季这小节被赋予了特别多的悲凉的气息。
这让人间的歌者,最先感伤起来了。他们仿佛湖畔的天鹅,感受到空气里的悸动,像呜咽的号角,将他们从梦中一一唤醒。他们伸直脖子,不由得和着音乐悲鸣起来。等到所有鸟类离开了,才飞行起来,将水面的倒影看了又看,顾影自怜着不想离去。
你想,被折磨得神魂颠倒,形销骨立的诗人们想着、叹着,是多么埋怨自己的命运,又忍不住指责造物者——这算什么公平的造物,他将一年平分为四季,为什么无端地让人在这个季节里感到那么多悲伤。还有一位将自己的不解写进诗里。他是写出《天问》的诗人屈原的同乡,战国后期楚国的另一位重要诗人宋玉。在《九辩》诗中他悲叹道:“皇天平分四时兮,窃独悲此廪秋。”成语“平分秋色”便来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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