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一生都得到过夏天的馈赠。那是珍贵的琥珀,是记忆里的永恒。
回忆起我的童年,最美好的记忆莫过于夏天吃不完的西瓜,每次到了分西瓜的激动时刻,妈妈都会率先把当中无籽的那一块挖出来给我拿着吃。二十多年前的西瓜红的像鲜血,比蜜还甜。
我有幸生于八零年代尾声的老城区,街头巷尾还保留着朴素的生活气息。后来读一些古典文学作品,“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因为许多个夏夜摇着蒲扇躺在竹床上数过星星,那些记忆在岁月里打滚包浆,在幻想里添油加醋,明明是低配版,却仿若某夜走失,确曾亲临现场,亦或魂穿古老传说,在故事中,我这个疯跑的丫头只是陪衬,但是我恐怕是最快乐的角色,不曾意识到,朦胧月色下的青石板路没有尽头,今生也只不过是一段插曲。
因为听了太多耳语,我渐渐不再无条件相信任何笃定的口吻。当我灌注意识在某件事情上,就只是为了满足当下的欲望,只要不越过道德底线,成人世界,还有什么比欲望更单纯呢?倒数三秒,解开蒙住双眼的红布,用双手去触摸黝黑的夜,昂首直视炫目的光,我逐渐发觉复杂的魅力,风沙里包裹着绿洲。
是熟透的果实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即使被虫蛀出几个烂眼,色泽形状不甚完美,味道却水润香甜,是初恋的情人销魂蚀骨,即使曾经把你扔进峡谷一走了之,一颗心破碎的四面透风,可当你身患绝症,弥留之际,仍盼他出现,在仲夏之夜,再陪你共赴一趟黄粱。
我爱这世界,无论他爱不爱我,无论他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是纯洁的还是黑暗的,是无情的还是多情的,我都一往情深地爱着他,有怨无悔。
以上,是你笨拙的妈妈写给童年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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