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

记得当时年纪小

01.

小时候我爱爬树。

爬的高高的，能看见很远很远的山。

那会儿爬的一般都是枣树，树皮斑驳，经年累月。爬上去，能听见老树稳稳的呼吸。

我爱在树上躺着，看被叶子遮遮掩掩的天。

天有时候蓝，有时候不蓝。

不蓝的时候，看着不会有太多的乐趣。灰蒙蒙的，像口毫无生气的大锅盖。

最好的是蓝天，有白云，有光。白云一团一团，能想着很多动物在天上。大多都是神兽，是生活里没有的。

初中那会儿我会逃课去露天睡觉。倒不会爬树了，不过会爬屋顶。躺屋顶上就睡了。

也看天，看会儿很蓝的天，天高云阔，晃眼晃的不行，就睡了。睡起来眼睛都发黑。

前些天试着躺在地上看了看天，天被高楼切的碎碎的。

我躺那里，身边人来人往，嘈杂混乱。躺着很紧张，心中繁杂，也不知道怕什么，就是躺不住了。

前两天走在市里的街道上，和朋友聊起了爬树。然后看了看马路边的树，两排，齐齐整整。下半边被刷着白色的粉。

它们直愣愣的，好像丢了魂。

02.

我那会儿也踩水坑，和姐姐一起踩。

前些天看了几集《小猪佩奇》。看见也有踩水坑。

看来全天下的孩子都有这个爱好。

那会儿的雨很清新。一下雨就高高兴兴。

我们会拿几个破桶，拿脸盆接雨水。留着洗衣服或者干点别的，省的去很远的河边挑水。

我第一次见彩虹是个很美好的下午，雨刷刷刷下完后天就晴了，心里阔阔的。

姐姐说：看，彩虹。

我抬头看见七彩的弧线，很大，很长，顶在我的眼前。

那些颜色太美了，虚幻而又真实。彩虹后是很远的山，小城人家绰绰。雨后有很好闻的泥土味，有草香，有水泥地上洼地积的水，会冒泡泡。

我们就在水坑里跳，踩泡泡。把水溅起来，像踩在美好上。看见彩虹后，好像看见了神迹。

那会儿傻的很勇敢，觉得淋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初中后很期待下雨天，会故意不打伞，穿着很丑的校服，淋着雨一路去学校。

无论大雨小雨。大雨的时候反而更高兴，会觉得被雨淋透的发型，帅爆了。

那会儿我姐姐给我讲过一个事情。她说她们学校有个男生下雨天在学校院子里和一位姑娘大声告白。

好像小伙子还唱了任贤齐的《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如果我是那位姑娘，可能我不会爱上小伙儿，但是，肯定会爱上那场雨的。

03.

我是有落日情结的。

小时候奶奶的院子里时常只有我一个。自己玩啊玩，无聊了，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是真的发呆，小小的，很深刻的发呆。

从下午到黄昏，看院子里的光，一点一点的下沉，沉成暖暖的黄色。

也会有鸟儿飞过，停在院子里，机灵的走几步，然后又飞上屋顶，又飞走了。

落日每天会来一段时间，那么美好的光，让我很温暖。

其实，我和朝阳也有点故事。

小学的时候，老师说，我们要吃到每天早上升起的太阳。

为了做一个吃到太阳的孩子，我可是早起了一段时间。

早上会早早的起来站在院子的门口，这是能够看到远方山的地方，能看到太阳升起的地方。

会站在那里看着太阳升起来，想着老师吃太阳的话：要自己动脑筋。

于是我试了很多办法，最后发现把眼睛眯起来，太阳光就会过来，然后就张大嘴巴吸，对着空气吸啊吸，就能感到把太阳光吸进肚子里了。

那段时间一直有满满的满足感。我因为自己能吃到早上的太阳，很是骄傲了一把。

直到被邻居发现，那种别人家的聪明孩子打破了我的幻觉。

他告诉我，老师只是让我们早起。

04.

前些天去了新疆。

我见了草原，骑了马，圆了我很多年的梦。

我从来没有骑过马，但是我很爱骑马。

我见了新疆的天，看了那边的生活，去了赛里木湖，骑了马。

这些都让我想起了一些生命本真的东西。

我们在草原上跑着，耳边风呼呼的，我听见了自己的呼吸，真真切切的，我好久没这么用心去听一些声音了。

我骑着马，慢慢的摸了摸它的脖子，软软的，会跳动，很用力。

我们一起看了日出。

我们起的早，很冷很冷的风，一直吹啊吹啊，天上的云一直变，我们翻了几个山头后停了下来，安静的等。

整个世界辽阔的只剩下了风。

风呼呼的，一直把草原吹的明亮。

太阳出来了，很小，一点一点的升起来。没一会儿天就暖了。

......

从新疆回来后，我难过的要命。

我回到了住的小区，恨不得把所有的楼给炸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天，那些云，那些日落，那些明明亮亮的雨水和花朵。

我看见了眼前有绿色，偶尔有花朵。看见比以往那么多那么多的树。

却不明白它们为什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