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 过去对梦的看法（二）——医论
医论
关于梦与疾病的关系，古代神医认为：所有的梦都是疾病的一种征兆。
现代医学认为：部分的梦显示了疾病。这类病理性的梦称为“病兆梦”。这是因为，患者机体在病变前期，由于白天处于繁忙的工作、生活中，机体接受的外部信息及讯号繁杂且强烈，无暇顾及机体内部细微的生理和病理变化，到了晚上睡着后，体内病变的微弱刺激逐渐转为较强刺激，从而被传导到大脑皮层，形成类似的梦境。可见，梦能兆病是有其一定道理的。这就要求人们，如果长期怪梦不断，特别是反复做同一性质的梦，应当引起高度警惕，不能排除这是已患某种疾病的先兆，应该去医院作个检查。
梦学认为：不仅这部分梦兆示了疾病，也兆示了心理。因为病痛刺激传入中枢神经后，其解释就打上了意识的烙印。不仅启动了由此刺激形成的经验感觉，也引动了梦者与此相关的精神困扰记忆库中材料，从而反映了梦者当下的心境、精神困扰以及试图对此困扰的解决。因此所有的梦都可以用“比喻”性的含义加以解释，即意象解释。
古代神医认为，梦是肉体内在障碍的表现，这一观点不攻自破，因为健康的人也做梦。但其观点也是一定的道理，如《黄帝内经》，虽不是科学归纳法阐明梦与疾病的关系，也是不完归纳法形成的观点,现代医学也证实，部分梦的确是肉体内在障碍的表现。《黄帝内经》中说：
心盛梦火，心厥梦烟；
肝盛梦怒，肝厥梦树；
脾盛梦歌，脾厥梦泽；
肺盛梦恐，肺厥梦飞；
肾盛梦腰，肾厥梦潮。
随着中医的不断发展，把梦与五脏、五行、五官、七情、五色都进行了联系。
五脏：肝心脾肺肾
五行：木火土金水
五官：眼舌口鼻耳
五情：怒喜思忧（悲）恐（惊）
五色：青红黄白黑
《黄帝内经》认为，邪气袭击人体，不讲套路，也不固定攻击身体某部位。它进入身体后会藏得更深，居无定所。与营气、卫气一同运行，使我们的魂魄飞扬不稳，人睡不安宁，梦境纷至沓来。若邪气攻击六腑，就会导致体内阳有余而阴不足，若邪气攻击五脏，则会导致我们体内阴有余而阳不足。阴气盛，就会梦见跋涉大川、恐惧感；阳气盛就会梦见大火、灼烧；阴阳都很旺盛，就会梦见相互厮杀、争斗；上焦盛则梦见飞跑；下焦虚则梦见跳楼、下坠；食不饱则梦见获取东西；吃太饱就会梦见给别人东西；肝气太盛就容易梦见自己着急发怒；肺气太盛就容易梦到恐惧、哭泣和飞扬；心气过盛就会多梦，而且梦里多嬉笑和害怕；脾气盛就会梦见唱歌、跳舞，身重动不得；肾气盛则容易梦见腰和脊梁不适。治疗方法用的是“泄”字。
淫邪之气进入“心”，就会梦见山丘、烟火；入“肺”，就会梦到会飞或者看到很奇特的金属；入“肝”，则会梦到山林树木；入“脾”，就会梦到丘陵大泽、刮风下雨、墙倒屋塌；入“肾”，就会梦到深渊、惊恐或梦见大水、淹没；入“膀胱”，就会梦到旅游、走路；入“胃”，梦见饮食；入“大肠”，就会梦见田野；入“小肠”，就会梦见都市人群密集；入“胆”，就会梦见官司；入“阴部”，则会做春梦；入“颈脖”，就会梦到斩首；入“脚”，就会梦到跑却跑不动或者梦见身居寺庙、道观；入“四肢”，就会梦到礼拜叩头；入“膀胱、直肠”，则会梦到大小便；入“大脑”，则容易梦到神仙来使。治疗方法用的是“补”字。
《黄帝内经》所述梦与病的关系结论来源可能来自对病人的观察和对中医的理解。古代医生注重实践，即在现实的病例中进行观察，把相同病人的梦进行归纳得出的结论。但病的复杂性与梦的复杂性可以决定，不是那么容易得出结论。因此由《黄帝内经》具体解梦时，或由梦来推断病因时，就有着交叉、相左、甚至错误的时候。幸好它只是一个关于病与梦之间关系的看法。
病中梦很多。
春秋战国时期，晋国的国君晋景公做了一个噩梦。《左转》记载，“晋侯梦大厉，披发及地”（梦例）。晋景公梦到一个大怪物，长发到地，对着他大吼大叫，说你把我的子孙后代都杀了，我要向上天告状，让它惩罚你。晋景公在梦里撒腿就跑，但这个大怪物踢破门窗，一直追他追到卧室。这个时候他就醒了，醒后他就非常害怕，就召见一个叫商田的巫师，来给他圆一下梦，了解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商田巫告诉晋景公：你吃不到新麦子了，意思就是说在新麦子成熟之前，你就要死掉了。听到巫师这个说法，大臣屠岸贾当场斥责巫师妖言惑众，并威胁说，如果国君吃到了来年的新麦子，马上把他处死。随后把巫师赶出殿外。晋景公之所以做这个梦，原来是因为当初他在屠岸贾的谗言之下，杀了忠臣赵氏家族300多口人，几乎灭门。随后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强烈的愧疚感让他经常做被赵氏忠臣追杀的噩梦。病情也越来越重，只好派人去请秦国的名医缓。在缓来之际，晋景公又做了一个《病入膏肓的梦》（梦例），梦到两小孩在对话。一个小孩说，缓的医术特别高超，如果他来了以后，我们肯定就活不了了，另一个小孩就说，我们藏到膏之下、肓之上，缓就找不到我们了。膏肓是心脏尖端的一个小脂肪垂，因为它是脂肪，里边没有血管，也没有神经，所以治疗的时候，中药、针灸等治疗方法都不管用，这里是药力无法达到的地方。病入膏肓这个成语也由此运用而生。到了第二年新麦子刚出来的季节，病情越来越重的晋景公想吃一口新麦子，就让地方官献上。忽然他想起了当初那个巫师说的话，立刻召巫师入宫，指着麦粥对他说：“你说寡人吃不到新麦，你看这不是新麦吗？”喝令左右推出斩首。巫师被杀之后，景公忽然觉得腹部膨胀要大便，急急起身上厕，陡然一阵心痛，站立不住，跌入粪池中淹死了。晋景公梦到两小儿在膏肓里的对话，就是对自己病情的担心。
梦游至今未搞清原因。它是发生在非快速眼动期的第四个阶段，即将转入快速眼动期。梦游症除去遗传因素外，可能是因为梦游者长期没有彻底睡眠出现的一种显意识模糊控制的变异意识状态。这个芜湖小伙子小李为何梦游挑水，我们现在无从查起，但他是在从事一项有意义的活动，因为这是以减轻他压抑的痛苦为目的的一种替代活动。
《癔症病人的梦》（梦例）。患者女，17岁，高中学生。因患癔症性瘫痪与遗忘症而急诊入院。原来她于病前的一个星期日下午到女同学家去玩，共同去看晚场电影，在11时方独自回到家。当时表现惊惶不安、衣衫凌乱，进门后即扑倒在床上哭泣。其母问她，她却不肯讲话，只好安慰她几句让她入睡了。第二天早晨，发现她下肢截瘫、不能站立与行走，同时对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也完全遗忘，茫然说不出所以然来，因此送医院来治疗。入院后经检查未发现器质性瘫痪病变与体征，而明确诊断为癔症。经静脉注射葡萄糖酸钙与针灸等暗示治疗无效，虽再三安慰与鼓励她仍不能回忆发病前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医生不再正面询问事件经过，而问她最近作了什么梦？她讲昨夜作了一个可怕的梦(发病后第五天)：梦见与女同学们一齐去旅游，突然从山涧中窜出一条大蛇，再看伙伴们都不见了。这条毒蛇凶恶地追逐她，她想奔跑跑不动，就被毒蛇追上并咬伤了大腿，以致内侧血流不止，就惊醒了。通过这个噩梦，提示病人很可能是由于遭遇到坏人的强奸暴行而发病。这条毒“蛇”象征了坏人的男性生殖器，而“大腿内侧出血”则象征了患者的丧失童贞。以后，医生对她进行催眠，在催眠诱导下，她逐渐回忆起当日的经过，在她看完夜场电影独自回家过程中，被一流氓拉到小巷里强奸了，而且回忆起这个流氓的面部特征(右颊有一块带毛的黑痣)。以后，经过一个多月的心理治疗，她不但记忆完全恢复，下肢瘫痪消失，而且也能够比较正确地对待这次不幸的遭遇。后来司法部门破案后，证实了这个强奸犯的面部特征与她所提供的情况完全一致。最后，患者获痊愈出院。该罪犯依法受到严惩。
癔症是患者的防御方式，人在遇有危险，比如遇到老虎时，吓瘫了，这是患者遇事后，所以患者遇事后的瘫痪是患者思想状态上的延续；而遗忘是另一种防御方式，不敢面对，无能为力，只能在思想上抹去这突如其来的伤害，如同沙漠里的驼鸟遇到强大敌人时，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以逃避面对强敌的恐惧。
病中梦很多。不同的人、相同的病梦到的东西是不同的；不同的人、相同的病梦到的东西也是不同的；但相同的人可能会梦到相似的情景。一个得了疟疾的病人常梦见墙角的蜘蛛在织网，越织越大，醒来之后就想吐，满头大汗。另一人梦见自己在戈壁滩的一个很古老的建筑里被陌生人追杀，飞天盾地、天旋地转。我自己得疟疾时，梦境非常相似，即是梦见一个中心点不断向外辐射扩大。一个慢性溃疡性结肠炎，每次发作之前都梦见自己滚进泥塘，久之，凡出现此类梦境，他便警觉病情的再次发作。
兆病梦。心理学家将未发现有自身病而做到与身体某部位异常的梦称为“病兆梦”。这是因为，患者机体在病变前期，由于白天处于繁忙的工作、生活中，机体接受的外部信息及讯号繁杂且比较强烈，无暇顾及机体内部细微的生理和病理变化，到了晚上睡着后，体内病变的微弱刺激逐渐转为较强刺激，从而涉及到大脑皮层，形成类似的梦境。可见，梦能兆病是有其一定道理的。这就要求人们，如果长期怪梦不断，特别是反复做同一性质的梦，应当引起高度警惕，不能排除这是已患某种疾病的先兆，必须去医院作全面检查。
现代医学认为：患有大脑肿瘤的人，常梦见有人或怪物用手、木棒或铁锤一类的东西敲打自己的头部，这是因为颅内肿瘤临床表现为颅内压增高，产生头痛、眩晕等症状，这些刺激传入中枢神经后，为了保持梦者的睡眠，便将其与已往储存于记忆中的经验感觉相挂接，解释为梦中的景象。咽喉部存在着病变的人，常梦到呼吸不畅或被鱼骨类的东西卡住喉咙，这是因为咽喉病变堵塞了呼吸道，阻碍呼吸，这些刺激传入中枢神经中，被解释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被鱼骨卡住”了。这些解释都是过去的经验或体验，被存储于人的记忆库里，所以梦所启动的梦相是一种调用，当然这种调用具有“能动性”。患有高血压的人常梦自己在火中，或跳入火中、或走入火里、或在炉旁受烤；这是因为人在睡眠状态是在维持人的最低生命状态，此时人体修复系统欲恢复生命最好的状态，而高血压病人厚血管壁对供血的阻碍加速了心脏的供血频率，这一刺激被中枢神经对应到在火中、火旁形成的感受，因此被这样解释了。
西方也在梦与疾病的关系方面作过一些研究。英国精神科医生罗宾·罗伊斯在搜集了400多个梦发现，有300多个都和疾病有关。有一个男子梦到被黑豹追赶，而且黑豹的爪子刺进他的肩膀。三个月以后，这个男子被诊断患有恶性皮肤癌，而患病的地方正是梦中被黑豹抓伤的地方。还有一个中年女性，每次都梦到有两只手向她的喉咙慢慢掐过来，感觉很疼。后来，这位女士被查出患有甲状腺癌。
公司白领刘强，老是做一个吓人的梦（梦例）。他梦见自己背上趴了一条蛇，那条蛇是黑色的，有竹筒那么粗，它蛇老老实实地趴着，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动作。但刘强觉得硬邦邦、冰凉、粘乎乎的，特别不舒服。好几次，刘强都伸胳膊扭腰，想把这条蛇弄下去，可就是弄不下去。后来，刘强又拿棍子挑那条蛇，可是，蛇纹丝不动。刘强心理挺害怕，好几次从梦中惊醒。这样的梦刘强做了两年多，梦中的那条蛇重量越来越沉，刘强后背的感觉也越来越冰，刘强开始觉得不对劲，就去医院检查，果然是颈椎和腰椎都出了问题。在及时治疗并加强夜间保暖之后，刘强再也没做过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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