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醒了!醒了!” 一清早,一丝丝耳鸣唤醒了太光秀,紧接着一个女生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
他透过还没睁开的眼睑,感受着周围的环境。他躺在一张床上,脖子下面垫着舒适的枕头,身上穿着柔软的衣服,还盖着温暖的被子。周围的光线非常温暖,让人放松,这感觉就像是在天堂里一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服、慵懒地躺着了。
“你个杀千刀的!我哥刚好,你又这样,想心疼死我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娇软的身体带着高八度的嗓音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紧接着就有炙热的液体像下小雨一样淋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你可吓死我们了。” 那个女生的声音再次飘到了他的耳中。
光秀继续用仍然很模糊的视线扫视着周围,看到了四个身影围着自己,三个站着,一个趴在自己的身上。
“他头部遭到重击,脑震荡达到了二级,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头晕耳鸣、看不清东西、甚至口齿不清、短暂失忆等症状,必须要静养……我说你们几个真可以,怎么都是这样的伤?” 站在一边的白色身影转过身去向另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说道。
这个女士的声音伴随着一种刺耳的嘶叫声钻进了光秀的耳朵。那嘶叫声就好像是一头怪物,引得他的头从里面开始剧烈地疼痛。当话音散去,那怪物却贪婪地留在了他的脑中,继续肆无忌惮地噬咬着他的脑神经。
光秀轻轻拍了拍趴在身上抽泣的那个人,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的视线依然是模糊的,随着坐起来的动作,那噬咬声变得更加刺耳,引得头痛也更加严重。他举起手,使劲儿拍了拍脑门,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清晰起来。
“你干什么?被打傻了么?” 趴在身上的人立刻抓住了他的手。
两下拍打,带来了更剧烈的头痛,却也让他的视线清晰了起来。站在身旁的是何律师、大汉和那个说话很损的医生,而趴在身上的是他的心上人——金子。在他的旁边,还有另外一张病床,奉律师正半躺在上面看着他。
“大哥……我……” 光秀看着奉律师,刚想说话,奉律师却向着他摆了摆手。
“哎……我说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一个人太闷了,想要来陪我重温在大雄帮时一起住院的日子吧。你瞧,连病床都是现成儿的。” 奉律师苦笑着问道。
“是我大意了……” 光秀边说边用手指使劲儿掐着自己的眉心,试图减轻自己的头痛。
“你那哪是大意?分明就是在逞强!四个人啊!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金子完全止不住悲声,声泪俱下开始用她那高八度的嗓音训斥光秀。
“那个……你们慢慢聊吧,我该去看看隔壁的病人了。那位啊……呵呵……更不让人省心……” 那医生轻轻拍了拍金子,然后摇了摇头,嘟囔着转身要往外走。
“那个病友确实够可以的,伤口都撕裂了还出来散步。您是不是也让她醒来就下地活动来着?她还真听话……” 奉律师装作苦笑着接茬说道。
“何止是这些?她之前都来过两次了。据说第一次让人把大腿扎了个大洞,差点儿扎到动脉上……第二次……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女孩子,结果一个人在病房里打了翻三个警察,还引来一帮黑道,差点儿把医院给拆了……” 医生说到这里,表情突然一变,不再继续说,就好像突然发觉自己失言了一样。
“我的天啊,那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奉律师附和了一句,随即向何律师使了个眼色。
“呵呵……我先失陪了……” 医生干笑了一下,表情有点儿尴尬,随即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病房。
“您辛苦了,我请您喝咖啡……” 何律师随即也跟出了病房。
“我说,臭小子,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看到医生离开,一直沉默不语的大汉终于发话了。
“我打算……休假……养伤……” 奉律师拿起身旁的手机,看了一眼之后看着大汉说道。
“啊?那就这么算了?” 大汉听到奉律师的答案,非常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就算了?养好了伤……先买房结婚……然后生一堆娃……再养条狗……人生大事啊,得好好计划一下……” 奉律师向大汉挤了下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
“……也好,我也该回乡下了,估计我那鱼塘都要长成芦苇荡了……” 大汉看着奉律师的眼神,心领神会,随声附和道……
而就在这时,病房门口的一个黑衣人转身匆匆离开,边走边拿出了电话。
“是我,他们打算回去了……” 那人向电话说了两句,并没有跟对方对话。
讲完电话,他又在电话上点按了几下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查出来那伙人是谁了么?” 在那个黑暗、阴冷的办公室里,那个高背老板椅里面的人问道。
“还没有。不过那个律师的助手也被打伤进了医院。我们在医院蹲点的人刚刚报告的。律师们打算出院就回去了,听起来有点儿打退堂鼓的意思。” 那个高个子女生说道。
“打退堂鼓?这鬼话你相信么?” 那个人终于转了过来,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女生说道。
椅子里的人是个中年人,中等身材,穿着高定的西装,手里掐着雪茄,面容奸诈阴险,甚至有些猥琐。
“那两个家伙很不靠谱,早晚会坏事儿。之前要不是跟踪那个杀手漏了踪迹,也不至于现在还摸不清他们是谁。” 女生回答。
“不靠谱的人有不靠谱的用法,多做准备就好了。关于最近市场的新动静,你有什么想法?” 中年人继续问道。
“直觉告诉我,就是那伙人。我去知会现在的客户,就说您那边会开始为期两个月的突击检查。您呢……就动一次真格儿的……” 女生说道。
“可是这又怎么能找出那伙人呢?” 中年人对女生的提议有些不理解。
“这两个月如果市场还有动静的话,那就说明不是海关的问题……” 女生解释道。
“那要是库存呢?”
“这些东西现在没有人敢做库存,一个月以后如果还能上市,肯定是流通进来的,这就说明还有我们疏忽的地方……” 女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可是……两个月……他们可能扛不住吧……” 想到要停收两个月外快,中年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还是有些犹豫。
“他们扛不住才好呢。这样他们就只有两个选择,互相吞并或者以身犯险。只要他们以身犯险,您抓住一个正好杀一儆百,还可以有借口涨价。事先我们都有通知,他们敢说什么?而且抓住人的话,上头您也说得过去……” 女生继续说道。
她面沉似水,眼神异常地冷静、阴狠,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相衬。
“这臭丫头,比你弟弟还狠,他们互相吞并的话得死多少人啊……” 中年人听到这里,脸上云开雾散,露出了令人生厌的笑容。
“那些人,死就死吧……舅舅,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女生疑惑地看着中年人问道。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死盯这几个律师吧……时机合适我会告诉你的……先去忙吧……” 中年人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向女生摆了摆手,打发她离开。
“那我先去见客户了……” 女生不再追问,向中年人微微倾身鞠躬,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难道真是他……” 看着女生退了出去,中年人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拿起了电话。
“是我,明天召集各处处长,开个紧急的早会……” 说完,中年人阴郁的脸再度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南顺子女士是么?姜妍熙检察官的母亲?” 在绮城市女子看守所的探视处,一个一身正装的男士正在探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犯人。
“是我。我女儿刚刚调去仁川了。请问您是……” 里面的女犯人看着探视之人面生,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我是谁不重要,你先看看这个照片吧。” 那个男士一边说,一边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并透过玻璃展示给了监狱里面的南顺子。
“这是谁?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南顺子看到照片,眼睑和瞳孔迅速放大,神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别紧张,这是你女儿的前任。要不是他发生了这种事儿,你女儿也不会那么快就升职,还被调去仁川这种大城市。” 男士慢条斯理地说着,而里面的南顺子听到这里已经开始额头见汗,全身战栗。
“你想怎么样?” 南顺子咬着牙,冰冷地问道。
她毕竟骄横跋扈了一辈子,即使进了监狱也能有人俯首称臣,不会轻易就服软。只是事关自己的女儿,她不可能不紧张。所谓事不关心,关心则乱,经历过大江大浪的南女士面对自己的心头肉受到了威胁,也难免会乱了方寸。
“不想怎么样,只是我老板有个老朋友跟你是狱友,比你晚进来几天,还需要你帮忙好好照顾。另外……别乱讲话,除非你想看到同一张照片,只是主角换成你女儿……” 男士继续说着,看到南顺子的神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车文淑是吧,我明白了……” 南顺子咬着牙说完,没再多看那人一眼,转身出了探视处。
在返回关押区的路上,她的心脏无序地乱跳,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脚步也有些杂乱。
“吱……呀……” 随着关押区的门徐徐打开,操场上明媚的阳光照进了她的眼帘。
现在正是户外活动时间,犯人们正三个一帮五个一伙地做着运动,抑或者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当看到操场上一个个活动的身影时,她的神智又瞬间恢复了清醒。她站在门口沉思了片刻,然后定了定神,迈大步走了进去。她看了一眼那个正畏缩在一个角落的女人,再次紧咬了一下牙关,然后并不理会屁颠屁颠跑过来打招呼的几个跟班,径直走了过去。
“这段时间,您受委屈了……” ……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