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下了一碗清汤面。
清汤面,就是开水煮一绺细挂面,放点盐,醋,葱花,芫荽,芝麻油。简单得很。
可能买着了假的芝麻油,一浇到锅里就混沌不清,看不见油星,也闻不到那种浓郁的芝麻香。
再也吃不到小时候那个芝麻油了。记得是邻村的一个老者总是隔三差五的去卖,老远就能听到他洪亮的吆喝声和手中敲击着的铜片响。那才是最正宗的小磨纯手工芝麻香油,当时可以用钱买,也可以用芝麻换。饭菜里稍微滴上两滴,就香的不得了。在刚倒过芝麻油的瓶子口舔一下,那个香味都能在嘴里萦绕唇齿老半天,久久不散。
醋是好醋,山西宁化府手工多年老陈醋,这一瓶据说要卖到好几百块。是纯粮酿造,没有任何添加科技与狠活。只是我不喜欢吃醋,各种醋的品质好坏我也吃不出来,反正入口就是一个酸。不过这个醋的口感确实不太一样,除了酸,还带点香,带点甜。
想起了姥姥,记忆中她偏爱吃醋的酸,也最会做醋溜的菜。醋溜白菜,醋溜绿豆芽,醋溜土豆丝,必须放宽宽的醋,多多的葱姜,她说,这样香香酸酸的味道才好吃。
姥姥一辈子生活在那个小乡村,晚年生了难缠的病,很痛苦,小脑也萎缩的厉害,有点不认人,真是凄凉。我去医院看她,她很茫然,竟然问我你是谁。然后喃喃自语,说自己快走了,活不了几天了。
我出来医院,回去时哭了一路。过了没多久,姥姥真的走了,就走在这个时节,那年的正月十四。奇怪的是,就在今天,我忽然想起了她,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想起那天看她时的画面,想起她说的那几句话,又一下子泪水模糊了双眼。
正月十一了,还没过元宵节,年味尚在。一碗清汤面似乎有点寡淡。
家里鸡鸭鱼肉还有很多,甚至坏掉了不少,只是吃不动,也不想吃。简简单单一碗面,对付一口午餐,蛮好。
拉上窗帘,准备午休。看见外面又飘起了雪花,零零星星的,很细很小。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雪,直到现在才开始飘一点小雪花,有点失望。
在窗前默默看了一会儿,希望它能下大。早春很寂寥,期待一场大雪来装点。
它没有下大。
只好睡觉去。
不知道醒来能不能看见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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