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好友璇子打电话,问她近来怎样了,不知是否从感情的阴影里走出来。听声音,感觉还不错。
她对我说,是我给她发的一个信息,让她最终醒悟,不再整天迷茫地问,为什么?
那一阵,每天晚上,她都会在家里把自己灌醉,然后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声嘶力竭,“燕儿,我问你,你要回答!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古人、老祖先们都说好人会有好报,难道我还不够好吗?不够好是不是……你说说,说一说啊……”
眼前浮现痛彻心扉的她,蜷缩在沙发上,披头散发,不停地摇着头,无助呐喊,欲把心撕碎,“为什么!啊……我就没有好报呢?为什么!我的好心变成了这样……他到底为什么啊……你告诉我,有谁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啊……”
为什么一阵恼人的秋风,它把我的人,你的情吹得一去无影踪?为什么你就随着那秋风……
想起三年前的夜晚,我们几个好友吃过饭在河边散步,秋风习习,树叶飒飒响,璇子长发飘飘,站在岸边。河岸灯光璀璨,把我们每个人都照得迷人娇娆。
璇子即兴高歌。她张开双臂,风儿风啊请你给我一份说明……唱着,身体摇晃着,头点着节奏……夜色斑斓,秋风吹荡着我们的笑声,飘远,飘得好远……
那时候,她已结婚六年,孩子三岁,她是幸福,快乐的……
十万个为什么绞痛着她的心,听她语无伦次,歇斯替利,一遍又一遍,我的心跟着碎了,眼泪流着,更加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因为无论怎样劝说,她都会再重新反问,把我的话题抛过来。“你没有亲身经历,你不懂……”
任由她哭吧,诉吧,哭累了,她的电话撂在一边,听到她的抽泣声,渐渐变得微弱……
璇子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老公李俊虽其貌不扬,但精明能干。年长她四岁的老公,看着漂亮贤惠的妻子和聪明可爱的儿子,眼神里都是宠溺。夫妻俩经营着一个装饰材料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小日子那叫一个红火啊。
大概两年前吧,有一天早上送儿子去幼儿园,她闻到老公的车上有香水味儿,“空气清新剂,”李俊眼神躲闪着妻子,轻描淡写。
“是空气清新剂夹杂着香水味吧!”璇子半真半假试探的语气。要忙着送孩子,也就没有多去争执。
不过,她确实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白天李俊在公司忙生意,一周会有两次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晚上有时出去和朋友们聊天喝酒,十二点以前总是会准时回来的。
几个好姐妹聚在一起,璇子还是疑虑她老公车里香水味儿的事。我们都说,他看着那么老实,又一心一意为家庭事业忙,别乱猜,就是哪个喷多了香水的女客户坐过他的车,也没什么啊。
去璇子家里玩,李俊如果从外面应酬回来早,进门给我们打声招呼,就进书房去了。大家都感觉他眼里除了璇子,他是那种连任何女人都不肯多看一眼的男人。
一个周末的晚上,孩子接到姥姥家去了。李俊说出去有点事儿。七点走,十二点还没回来,打电话没有人接。璇子走到小区门口,张望了一阵,转身回来。她等得实在太累了,歪在沙发上半睡。
半夜两点多,李俊回来了。璇子睡眼惺忪地问:“怎么回事儿?喝酒了吗?”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谁呀,这么晚。
李俊迟疑片刻,开了门。是派出所的人。
他还没有回答璇子的疑问,就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他们在找她老公,说他把人捅伤了。璇子一下子就懵了。
惊慌错乱的璇子拿起外套,她也没有听清楚是在哪个派出所,疯了般在夜幕中狂奔,望着追不上的警车,她坐在马路边,抱紧自己大哭,到底发生了什么呀……
两年前,李俊在健身房认识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相貌平平,但是嗲声嗲气。女人很主动,李俊被撩拨得招架不住,最终不可自拔。这个女人也有家,他们在郊外租了房子。同时约定,不会,更不能破坏对方的家庭。
那天不是他们约会的时间,他只是想起头一天下午,丢落在床头柜的戒指。谁知道他打开门,发现这个女人正和别的男人苟合。一怒之下,他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把那个男人捅伤了。人已经被送医院,没有生命危险。
李俊本打算跑了,但是他还是回到了家。
接下来,李俊在派出所。对方要上诉,要求赔偿医药费。璇子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再恨他,就算以后不过了,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啊,璇子想,不能袖手旁观。
她抓紧时间,找老公的好朋友帮忙,找律师咨询,法医鉴定,找当事人私了……如果立案的话,她老公将会被判处三年以下的徒刑。
她放下一切,劝说了当事人,那个被打伤的男人张口要五十万,璇子心急火燎,她想要保护这个家,保护她的老公,不想让孩子有一个做过牢的父亲……她要让这件事快点过去!经过协调,协商解决,给了当事人三十万。
辛辛苦苦打拼挣下家业,璇子用它们解决着这件令他屈辱的事情。破财消灾,她的屈辱并不能因为钱财而化解。无奈痛心疾首,她也只能这样做了!
在那一年的中秋节,李俊被带走后,整整二十五天,他回到了家。
刚回来的那几天,李俊要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么枯坐着沉默不语。璇子态度冷淡,人虽然回来了,她心里的那个坎,终究还是过不去。
好好过这个家,不让别人看笑话。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要他知道错了。璇子不停地劝着自己。尽量恢复家里的温暖气息。
有一天璇子忙完公司的事,刚进家门,李俊在家没事,喝得酩酊大醉,突然走近,用手指着她,“我是怎么出来的?谁让你管我了!你跟谁睡了吧?跟谁有一腿?说!律师还是派出所的?要不,就是我那个朋友……你,你咋就那么有本事,有能耐……”
璇子气极了,撂下手提包,上去给他了一个大耳光。
“哈哈哈,你,这……打得好哇!装什么呢你!你打我吧!你咋不生气,你咋不吵我……”李俊扬起手,璇子以为他要一巴掌打过来,她高高地扬起头,眼睛狠狠地瞪着,没有挪动一步。
“你吵我啊!你怎么……你装什么圣人?你管我干啥?你装救世主,你看不起我……我没有良心,我是个贱人啊!我贱呀,贱贱……”噗噗查查几个耳光,李俊自己打着自己的脸。打够了,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流涕。
璇子一动不动,看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让她痛苦绝望的男人,她太不了解他。璇子颤抖着的嘴唇几乎要咬破了,眼泪哗哗流,心在滴血……
后来,李俊开始出去走动了,不知什么时候,他在家里安装了监听器,屋里稍稍的一点动静,他都会神神经经,疑神疑鬼。
小区里热闹,总有窗外男男女女说话声音传到屋里面。李俊从外面回来,在屋里转一圈,他们住的复式楼房,他楼上楼下都看看,甚至落地窗帘后,门后看看,衣柜门打开看看……然后劈头盖脸,“哪个男人又来找你了?你跟哪个男人睡了?说!”
不等璇子反应过来,上去抓着她的头发就打。孩子还小啊,在屋里听见爸爸咆哮,妈妈痛哭,跑过来保护着妈妈,哭着喊着,“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我要妈妈啊……”
那段时间,李俊疯了一样。璇子恶魔般的日子开始了……
离婚!璇子遍体鳞伤。父母年事已高,她不忍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家人,让他们跟着担心。我们几个最好的朋友劝她离开这个男人。要么先带他看看心理医生。
“想离婚?是不是早就串通好的……”李俊又开始了!曾经良善而清澈的眼神,变得浑浊,不可思议,“你不就是想让我有愧疚之心吗?你咋不说话了?你……”
“不可理喻,你就是没良心!”璇子不屑于给这个男人争吵。她的心碎成片。
李俊呢,公司他不去打理,也不关心孩子的事。整天就在翻东翻西,寻找蛛丝马迹。他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
“孩子太小,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吧!反正离开也是痛,不离开也是痛,先将就着吧……”璇子被折磨得疲惫不堪,以泪洗面。日子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
李俊和那个女人又联系上了。那个发嗲的女人离婚了,事情发生之后,她的丈夫坚决不要她。他们竟然又在一起……
璇子彻底离开了李俊。她要了孩子的抚养权,离婚,她依然没有把丈夫出轨作为证据让他净身出户,而这个男人为争夺家产打官司,他们经历了半年之久……
璇子在疗伤,这需要一个过程。她说是我给她发的一个信息,让她走了出来,那个信息,我已不曾记起,只愿她,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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