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时,感觉天真的冷了,车窗上布满了霜花,启动车子,过一会打开暖风,车窗上的霜花才慢慢开始融化,窗前的世界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很久没有见过霜花了,搬到楼房以后,暖气一直不错,以至于冬天是窗户玻璃上都是水汽,很难见到霜花。某年过年时,我往窗户上贴了个福字,算是代替了窗花的作用,第二年,红色的福字褪去了颜色,最终家人觉得难看,就撕去了,窗户上恢复了透明无障碍的形象。
小的时候,家里住平房,冬天时外面很冷,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窗户上就结了一层霜花,霜花铺满了窗户,白白地像一层画布,我贪玩,凑到窗户跟前,用手指在窗花上随意涂抹,只要把手指放到窗花上,不一会手指的部位就可以融化,变成一个点,手指往下、往上、往左、往右开始慢慢移动,于是那点就变成线条。小小的我就开始在窗户上作画,画鸭子最简单,写个数字2,然后再写个下移的2,就可以凑出鸭子的形象。画个圆圈,再点几下,一个小猪头就出来了。
小小的窗户上,成了我的画布,画一个手枪,手枪前面画一个圆圈,我幻想我自己是一个战士,扛着枪和敌人作战,忽然前方有一个敌人,我趴下来瞄准他,嘴里砰的一声,敌人就消失了。画一个宝剑在上面,我又变成一个侠客,挥着宝剑斩向怪物,怪物不见了,窗户上只留下一把宝剑矗立在那里。
我想呀想,脑海里能想到的事物都可以在窗户上画出来,我成为了一只鸟、一只小猪等等诸多。如果有遗憾,那就是窗户上所有的作品都没有颜色,但它有梦幻的一面,早上画好它,中午的时候它就会消失不见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新的画布又出现了,于是我新的作品又出现了。
我画呀画,手指头冻得麻木了,才停下来。看着窗户上自己的作品,心里暗暗得意。父母没有给我买过什么彩色铅笔,父亲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要养3个孩子和2个大人,实在是没有太多的钱买什么画笔。上小学的时候,我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蜡笔,它可以让白纸上布满鲜艳的图案。但这并不影响我在窗户上画画的热情,枯燥的生活里,孩子要自己创造快乐。
虽然小时候喜欢画,但是我的美术天赋实在没什么可以骄傲的,窗户上的那些作品也都画的似是而非,不过没有什么比一个孩子的热爱更重要的,在那些简单的而枯燥的冬天里,我自己找寻着自己的快乐。
我的女儿没有在窗户上画过画,她都是拿铅笔、拿蜡笔、拿水彩、拿油墨作画,她画的很好,比我强多了,她喜欢画画,她觉得画画是件快乐的事。
我现在不喜欢画画,不过看着她画画,我想起小时候自己画画的时光,感觉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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