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眼睛看书的人

文/张一白

看到这个标题你会想到什么？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人正用纱布蒙着双眼，手里捧着一本打开的书。

这个人可能是男人，也可能是女人；纱布或许是红色的，或许是黑色的白色的，任何你喜欢的颜色；书也许是大开本，外皮上有一个凸起的怪兽头颅。奇怪的是，蒙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啊。我能找到无数个他蒙眼看书的理由：那个蒙着眼睛的男人因为太喜欢阅读，把双眼累坏了，他捧着的是一本盲文。他是超能力者，拥有超乎常人的视力。他想体验一下隔着一层薄纱看书的美妙感觉。纱布上有两个洞，嗯，可能是为了逗我们发笑，也许他在cos忍者神龟。这个人有点小怪癖，他要先蒙眼两分钟清空杂念才能看书……

你是不是也会想：这个标题背后的隐喻是什么？是盲目地看书却不懂内容吗？是一种未知的快乐吗？还是别的？

一部小说的作者用语言描绘一个场景，每个读者都会在脑海中构建一个自己的世界。

我们发现：

小说是双向互动的，既是作者的，也是读者的，并不是读者被动接受作者的观点或想象。小说有多种可能性，不是只有唯一正确的答案。

蒙着眼睛看书的人，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颠覆了你的刻板印象。你又说这是过度解读。要的就是调动脑细胞，每天不用反而容易坏死。身体需要运动，大脑同样需要，而且很美妙不是吗，你也可以选择休息——只看情节。这些都是小说的价值所在，也是我从《如何阅读一本小说》里获得的启发。

如何阅读一本小说？托马斯·福斯特给出了值得赞许的美妙答案。小说家该如何去创作？这本书里也有答案。甚至，你可以触类旁通，联想到任何你能想到的东西，获得启发。因为我们人类是喜欢推理演绎的动物，土话讲叫戏精上身、操那没用的萝卜干子心。但是真的没用吗？怎样才算有用？

一本工具书，可能让你学会一项技能，却不能教会你每一项技能。小说可以，而且很有趣。小说甚至可以给你任何东西，但选择权在你。

或许你在想：妈的，又是一个吹泡泡糖拉丝的（因为吹太大——爆了——嗯拉丝）。等一下，请让我把话说完。

看《拉普拉斯的魔女》，懂得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看《肖申克的救赎》，找到了希望、自由，懂得了救赎的含义，收获了无尽的精神力量。

看《解忧杂货店》，我懂得了只要付出自己的善意就可以了，眼下的事可能会偏离轨道，但冥冥中自有定数。

看《月亮与六便士》，懂得了有些东西不是执念，只是夙命选择，天性使然。性格可以改变，但天性不可违背，否则如同行尸走肉。

看《鬼吹灯》，惊叹于天下霸唱的想象力，可以让我在深更半夜带着恐惧，追完一页又一页。

看《穷查理宝典》，懂得了价值投资，打破了学科的界限，解决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文理科选择问题，慢慢打破了许多牢不可破的观念。

看《浮生六记》，我感受到中国古典文字可以这样简洁这样美，为芸的英年早逝而惋惜，惋惜之余又生了些思考：芸为何而死？因为体弱多病，主要是心病。和公婆有些阴差阳错的矛盾，这是其一；想为沈复纳的妾是个薄情之人，这是其二；遭到大家庭排挤，离开沈复独居了一段时间，这是其三。最重要的，芸对沈复用情太深。又想到自己的书法老师，知天命之年罹患癌症辞世，大概也是性格太过刚烈。性格可以修炼，看你愿不愿意改变，有意识地慢慢改变。

……

看的不只这些，都写出来难免冗长。不只看小说看文学看电影看写作技巧，也看来时的路，看所有自己能看到的东西，享受深度思考，也享受单纯的娱乐。

早年看书，更多关注情节（尤其是色情情节，后来发现挺美的）。长了几岁之后，看到更多的是语言。会觉得，某些话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就是恰如其分的，语言背后存在一个灰色地带，这个灰色地带恰恰是艺术诞生的地方。海明威的语言简单吗？很不简单，选用简单的词语，却达到了无言胜有言的境界。老爷子喜欢用“美妙”（nice）这个词，但美妙是种怎样的感觉？应该怎样去描述它？是正话还是反话？

你穿了一件新衣服，一个朋友说你很美，脸上露出一个“坏笑”（微信坏笑表情），另一个人有点腼腆地说你很美（微信害羞表情），第三个人僵硬地动动嘴角，“微笑”一下（微信微笑表情），说了一句“很美”。

都是“很美”，但是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有着不同的含义，也展露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当时的情绪是怎样。何况还有具体环境、肢体语言、语速快慢、声调高低、神态语气和用语措辞等差异，这些在一部小说里叫上下文的语境。

我亲身经历过一些很有趣的事。一个朋友说：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说话我想睡觉，一个调儿很平地下来，语速又比较慢。他有时候总是打断我，当然我并不在意。我把他没说的话说出来：性格一急一缓。兄dei，你经常手舞足蹈，我只在过山车从最高点下降的时候大叫，只有碰到某些打球动作很脏的人才会怒吼。

大学寝室经常开卧谈会。我天马行空飞到黑洞里之后，“黛西”（花名）怼了一句：你说了那么多，重点在哪？没有重点，就是飞到黑洞里洗了个海澡儿，享受那个洗澡的过程。一个关注结果，一个关注过程，一个是不规则正弦波，一个是正态分布曲线，一个是张家界连绵起伏的奇峰，一个是只有一个火山口的富士山。就在刚刚，我又洗了个海澡，你们都是在黑洞里洗过澡的人了。

在黑洞里洗过海澡的人应该知道：小说分很多类型，可能你没法区分。小说和故事也不太好区分。小说可能越来越不像小说，小说的叙述视角也有很多种，而且会诞生更多种。有那种没头没尾的小说——《城堡》，也有那种一段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小说——《填空题1》，还有长句读到你想撞墙的小说——《填空题2》，更有翻译不出来只能靠注释的外文小说……

“黛西”又怼我了：你说了那么多，重点在哪？

无论作为读者还是作者，最应该关注的点是——

蒙着眼睛看书的人，代表无限的可能性，每个可能性之间又有着“美妙”的联系，在黑洞里洗海澡是真的“美妙”。

PS：我才不会帮你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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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诌白扯：

小说、电影、随笔，

胡说八道，别太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