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五月黎明》是一部优秀作品，其间凝结了作家五年的心血，十二易其稿，在主题、结构、人物塑造、艺术等方面都做到了精心构造。巴陇锋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立场，既塑造了以“齐天翼”为代表的英雄人物，又坚持了“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的唯物史观，歌颂了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
首先，从主题和立场上看，《五月黎明》突出了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是为人民写作的典范。小说记叙了1946年5月发生在咸阳塬上的一件国民党军统枪杀民主人士倪柏仁的事件始末。执行枪杀命令的神枪手赵剑锋“意外”失手，由此展开了各方势力针对倪柏仁的追捕与反追捕斗争。期间，共产党人韩夏春等人在护送中壮烈牺牲，倪柏仁在人民群众的全力掩护下，最终成功到达边区马栏，揭示了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
其次，小说采用双线结构，以独具匠心的表达将整部跌宕起伏、气壮山河的故事凝结在“五月”，结构紧凑、扣人心弦。小说以共产党人和人民群众营救护送倪柏仁前往革命根据地为明线，以齐天翼的感情经历为暗线，双线交织，将信仰和情感一同审视。齐天翼作为共产党人需要营救“干大”倪柏仁，而其出身军统的妻子黄紫红要坚决杀死“干大”，情感的撕裂使整个故事在相爱相杀中惹人怜悯，动人情感，更具张力。同时，也反映了国民党反动派对人性的扼杀。
再者，《五月黎明》在人物塑造上颇具匠心。其一，以多重身份塑造丰满人物。倪柏仁是享誉全国的民盟领袖，国民党高层意欲收买。但他又是“百姓之王”，疾恶如仇、爱民如子，这也决定了其与国民党政府的背离以及同人民的亲近，为其后的暗杀与营救埋下了伏笔。倪柏仁善做媒，也使齐天翼、黄紫红、蓝枝儿等主要人物陷入了情感纠葛线中，推动情节发展。其二，充分展现人物心理复杂性。黄紫红作为“军统之花”，有着狠厉的一面，但也有女子柔美的一面。她曾经是一个纯洁天真的女孩，重回西京城面对自己七年前新婚的丈夫齐天翼和“干大”倪柏仁，也有着真实的情感，而在“党国大计”面前，她又不得不放下“女儿态”表现出果敢狠厉的一面，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其三，人物各具特色。韩夏春具有不畏牺牲的革命精神；齐天翼平日“闲人”一个，但也有坚定的革命信念；黄紫红成熟狠厉，有着“为党国牺牲一切”的错误执着；蓝枝儿充满野性，是个奇美的女子，具有“侠者”的姿态等。
最后，在艺术上，作者以丰富的学识和对社会人生的深刻体察，塑造了《五月黎明》雅俗共赏的艺术风貌。通览整部小说，方言俗语、民俗书写随处可见，极具本土色彩和亲民性。书中方言的使用既突显了“西京”人的幽默畅达的人物性格，又使人物语言更具趣味，增加了可读性；齐天翼婚礼、王礼家娶媳妇的场面描写真实展现了“西京”的婚礼习俗，于“俗”中见社会人生原貌，很是接地气。在写景状物和表达情感方面，作者又以深厚的学识底蕴赋予文本“典雅”之美。如在对蓝枝儿夜寻倪柏仁的场景描写中，作者以星空和田野淡淡的花香写夜晚之静，使小说在紧凑的进程中有着舒缓之美。又如齐天翼和黄紫红重逢后的对诗描写，齐天翼化用李清照《如梦令》“试问卷帘人，海棠尚依旧否”相问，黄紫红以《卫风·淇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作答，将多年积压之情和重逢之惶然瞬间融合，仿佛隔阂不复存在，具有诗情画意的曼妙美感。小说中多处可见古诗词化用之痕迹，亦有当代诗词、散文的引用，皆恰到好处，使小说读来富有文气。
总之，《五月黎明》是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作者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书写人民英雄，记录人民群众的可歌可泣的故事，作品浸润了作家五年多的心血，是对抗日战争刚胜利、解放战争即将展开之际的“西京”城汹涌的革命形势的真实书写，是对人民群众伟大力量的真情歌颂。
（李年宝，文学学士，西安科技大学硕士研究生，从事中国传统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文学爱好者。）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