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李桂芬，今年56岁了。
年轻的时候，我和老伴是双职工，家里的日子过得也让人羡慕。
只是，我和老公赶上了“下岗潮”。
本来，我和老伴商量要挺过这段时间。可是，工资一拖就是大半年，我们两个大人少吃点没关系。家里两个小的，可饿不起。
于是，我和伴只好双双买断，另谋生路。
那时候，摆地摊是让人看不起的。可是真到了生死关头，也顾不得面子了。
我和老伴都是北方人，可我们却酷爱面食。而且，做其他的小买卖，都有可能把货砸在手里。可是，吃的却不会。
于是，我和老伴思来想去，就在家附近租了一个临街的下房，卖起了馒头。
我们的馒头蒸得又大又好，价格还实惠。很快，我们就积累了一批老顾客。
02
同期和我们一起做买卖的人，都赚了不少，还扩大了店面，开了分店，真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可我和老伴都是老实人，做了几十年买卖，也没有扩大店面。所以，我们虽然攒下了一些钱，但是，去了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还有给女儿做嫁妆的钱，我们两个也没剩多少棺材本。
不过，让我唯一欣慰的是，儿子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却老实本分。从小到大，没给我们惹过什么事。
但是，也是因为儿子老实，所以，他高中毕业后，不想读书了，就进行工厂打工。
也是在那里，儿子认识了同样在流水线上工作的儿媳妇。
儿子第一次跟我们提说自己谈恋爱，还给我们看了未来儿媳妇的照片时，我和老伴都很高兴。
儿媳妇长得很漂亮，长长的头发，纤细的腰肢，还有一双我见犹怜的大眼睛。
可以说，儿媳妇哪哪都好，甚至城里的一些姑娘，和儿媳妇比起来，还要逊色三分。
03
听儿子说，儿媳妇很会过日子，真的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甚至，他俩出去约会，儿媳妇都只选最便宜的矿泉水。
而且，水喝完了，儿媳妇还会把空水瓶放进随身的旧布包里，只为了拿回去卖废品。
听着儿子的描述，儿媳妇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我和老伴更开心了。
并且跟儿子说：“哪天把未来儿媳妇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很快，儿子就把准儿媳妇带来了。
看到她的第一印象，的确很漂亮。只是，穿得很寒酸。而且，她进来了屋，就两眼冒金光地上下打量我家。
而且，第一次登门，她只带了两袋便宜的水果。
04
吃饭的时候，她见到一桌子鸡鸭鱼肉，没等我和老伴入座，她就直接坐了下来。
而且，她吃饭很慢，还一边吃一边说话，一会说鱼好吃，一会说肘子好吃。反正就是绕着菜夹。
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儿媳妇还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停地和儿子说悄悄话。看着他们这样腻歪，我女儿实在陪不了了，就回屋休息了。
而我和老伴也开始收拾碗筷，但是，儿媳妇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我只好把儿媳妇最爱吃的鱼留下，其余的饭菜都端了下去。
我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但也舍得招待客人。可是，第一次就这样没礼貌的吃了两个小时，我就对儿媳妇喜欢不起来。甚至，我有点讨厌她。
奈何儿子喜欢，于是，他们交往了一年后，着急抱孙子的我，不得已将他们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谈婚礼时，我第一次见到亲家，两个老人倒是干练爽利。谈婚事的时候，他们要了十万彩礼和全款的房子，其他都免。还一直说：
“我女儿能嫁进城里，本来就是福气。彩礼钱，我们老两口会给他们小两口带回来，过日子”
而且，亲家还答应出八万的嫁妆和一台车。
05
我觉得亲家还算爽快，没有在彩礼上为难我们。
儿子和媳妇结婚后不久，儿媳妇就怀孕了。
第一次产检是我和儿子陪她去的，那天，儿子本来想开车送她产检，可儿媳妇却不同意，非要坐交车去，还说开车费油，到了医院还要交停车费，浪费钱。
看着儿媳妇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奈何她是孕妇，她最大。最后，我们三个人挤了半个小时公交车去地医院。
到了医院，要缴费，儿媳妇拉着我儿子说肚子疼，没办法我这个老婆子楼上楼下的跑不停。
等儿媳妇高兴的产检回家，我老婆子不仅腰要累断了，还花了有1000块钱。
我是很生气的，觉得儿媳妇产检非要带着我，就是为了让我花钱。于是，我给儿子打电话说：“以后你媳妇产检不要喊着我了！”
儿子听我的话，还想说什么，倒是儿媳妇什么都没说。但是，从那以后，我就没听过她喊我“妈”。
06
不过，她不喊我也没关系，我还有女儿。
而且，这时候，我女儿给我找了一个更理直气壮的理由——她也怀孕了。我女儿的这胎并不是很稳定，一直见红，医生建议我女儿要卧床休息。
儿媳妇和女儿，自然是女儿更重要一些。于是，我只好假装为难地跟儿媳妇说：“让亲家先来吧，我得先照顾我女儿。”
可是，亲家还需要带孙子。
最后，儿媳妇只好放弃保险，在孕期辞职，回了娘家。儿媳妇在娘家的日子，我没有补贴过一分钱。
因为，农村出来的姑娘，都喜欢补贴娘家。还总暗示儿子，不要把工资都交给儿媳妇。
也许，是我的暗示管用了，也许是儿子看到了什么。最后，儿媳妇整个孕期，不仅没买过一件衣服，连鞋子都是穿她娘家嫂子剩下的。
儿子每次和我打电话时，都会跟我抱怨，儿媳妇天天因为钱和他吵架。
07
十个月后，儿媳妇顺产生了一个女儿，我女儿剖腹产生下了一个儿子。
要同时伺候两个孕妇，我是做不到的。不过，这个选择题很好做，毕竟女儿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于是，我选择照顾女儿。
这时，隐忍了十个月，没跟我提过一回钱的儿媳妇，终于怒了。
她跟我儿子大吵一架，非要离婚，然后带女儿回娘家。作为老人，虽然看不上儿媳妇，但是儿女要离婚，也是够糟心的。
最后，儿媳妇把亲家也喊来了，在双方家里的调解下，达成的协议是，我不照顾儿媳妇和孙女，但是，每个月我得给儿媳妇2000块钱。
现在养孩子不像从前了，哪里都要花钱。所以，哪怕我每个月补贴他们2000块钱，儿媳妇还是会为了钱和儿子不停地吵架。
08
我因为要照顾女儿和外孙，也为了远离儿子和媳妇的战争。于是，搬到了女儿家居住。
三个月前，下了一场大雪。那天，我嘱咐老伴卖完馒头早点回家。
可是，让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老伴竟然出了车祸，交警到了事故现场说，是因为路上有冰，车子刹车失灵。
直到老伴出事后，我感觉天都塌了。
好在肇事方态度不错，而且，希望私了。最后，在双方的调解下，对方出了60万。
老伴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我也似乎瞬间老了二十岁，经常忘东忘西。在看外孙的时候，我也经常走神。害得外孙两次掉到地上。
这让女婿对我很不满，女儿虽然一直在为我解释，可孩子毕竟是摔了，女婿心疼也是应该的。
而我，也没有心思给女儿照顾孩子了。
这时，我儿子跟我商量，让我住到他家里去。然后，让儿媳妇照顾我。
09
我想到当初自己对儿媳妇的态度，有点不好意思去儿子家里，又怕儿媳妇给我脸色瞧。
但是，儿子说我这个状态，如果不去他家，就只能把我送进养老院。
我才不要去养老院呢，于是，我只好去了儿子家。
住进儿子家的第一天，儿媳妇不仅没有给我脸色看，还把采光好的大卧室让给我，让我在屋里休息，等饭好了喊我。
我觉得儿媳妇对我态度的突然转好，是为了我老伴的赔偿款。
于是，我觉得我手里有钱，儿媳妇爱钱。她要把我伺候好，我的钱就给她，她要是伺候不好我，嘿嘿……
当我这样想时，外边传来了儿子和媳妇的对话声：
儿子：老婆啊，妈住进来了，咱们家就两室，咱俩又住小卧室，太挤了。要不我和妈说，让她用爸的赔偿款，给咱们换一套大房子！
儿媳妇：小点声，妈休息呢。还有，你别打赔偿金的主意。
儿子：为什么啊？我是爸妈唯一的儿子，将来爸妈的东西都是我的，我现在用，不过是把使用权提前了。
儿媳妇：你这么说话，有没有良心，那是用爸的命换来的。那笔钱，咱们谁也不能动！
010
听完儿子和媳妇的对话，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她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农村姑娘，没想到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么懂道理。
是啊，老伴的那笔钱，我是不会动的。因为，每次想到这笔钱是用老伴的生命换来的，我的心都在滴血。
不过，我可以将我和老伴的房子卖掉，然后给儿子和媳妇换一套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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