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怪】

纪晓岚先生自述——

姓李的老妇，青县人。乾隆丁巳、戊午年间（1737～1738），在我家掌管炊事。李说她的乡里一户农家，住所邻近一座古墓。所养的两头牛，时常登上坟墓践踏。农家夜里做梦有人责骂他。乡下百姓粗笨戆直，对这梦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忽而家中变怪大作，夜里见到两个东西，它大得像牛，四处踩踢，上下跳跃，院子里的坛坛罐罐都被打碎了。像这样连续有几个晚上，以至于把石滚子搬到了房顶上，砰的一声滚落，火焰飞腾起来，把捣衣石敲断成了几段。农家恨极了，于是多借一些猎枪，等怪物来的时候，一同射击，两个怪物一起应声仆倒。农家大喜，急忙取火出来观看，竟是所养的两头牛。从此变怪不再发作，家境也渐渐衰落。凭借他的牛来兴妖作怪，使他自己杀了它，可说是巧于拨弄了。总归也是利用了他的粗野强悍之气，所以能够假手于他自己进行报复。

（故事来自《阅微草堂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