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八大家的名号,如雷贯耳,无人不知。
现在请你闭上眼睛想一下,细细数一下,这八位大家都是谁。
很简单啊:唐代有韩愈、柳宗元;宋代有苏洵、苏轼、苏辙父子三人,王安石,欧阳修……咦?怎么只有七个?漏的那个是谁?是叫曾巩还是冯巩来着?我问过好多人,唐宋八大家都有谁。说不全的人,基本上会把曾巩给漏掉,即便是那些说全的人,数到曾巩这里,也会或多或少打个磕绊。
曾巩大概是唐宋八大家里知名度最低的一位了。对于一位接受过中学教育的人来说,一提韩愈,至少知道《师说》和《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提柳宗元,至少知道《黔无驴》与《捕蛇者说》;王安石有《泊船瓜洲》,欧阳修有《醉翁亭记》,苏轼更不必说了,满身都是典故,苏到爆表,连带着苏洵、苏辙也无人不知——唯独曾巩,一般人很难想起他的哪怕一句名言、一首名诗或一件轶事典故。
不光是我们这些文化水平不够的人纳闷,就连古人有时候都忍不住吐槽。宋代有一个文人叫彭渊才,有一次跟人感慨:“一恨鲥鱼多骨;第二恨金橘太酸;第三恨莼菜性冷;第四恨海棠无香;第五恨曾子固不能作诗。” 瞧瞧,曾巩不会写诗这事儿,已经跟鲥鱼刺、酸橘子、冷莼菜、淡海棠等列齐观了。
曾巩的学生秦少游嘴更毒:“人才各有分限,杜子美诗冠古今,而无韵者殆不可读,曾子固以文名天下,而有韵者辄不工,此未易以理推之也。” 意思是杜甫诗好,文章没法看,曾巩文章写得好,但诗写得不够工。
对此,钱钟书在《宋诗选注》里给曾巩的诗做了一个专业鉴定:”远比苏洵、苏澈好,七绝有王安石的风致。” 这个评价相当高了。
比如曾巩写过一首《咏柳》: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把柳树比成小人,赶上东风吹起便猖狂无比,柳絮嚣张到连日月都要遮蔽,却别忘了早晚有霜气降临之时——颇有讽喻之妙。如果在宝姐姐写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时,林妹妹念出这首来,大观园内就要酿成惨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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