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阵子在城墙底下拾到了一青年,估摸着十四五岁的样子,发现他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穿,人处于昏迷状态。”
简宪和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分析道:“刚好这段时间正值太平道造反,幽州大乱,咱们涿县都尉下令加强了所有可疑人口的盘查,当时我见他的第一反应是,他会不会和太平道的贼人有所联系?”
“然后呢?”听到太平道,坐在对面的刘玄德一下也提起了兴趣,难得一次主动向他追问道。
“然后?然后……因为他没着衣履,我便走近看了一看,但见他皮肤白皙,五官端正,像是出自大贵人家。
而太平道网罗之人皆为难民流民啊……我便起了疑虑,往他身子上下探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任何外伤,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擅自把他带了回家,这一路还费了我不少周折……”
简大叔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还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通红的脸蛋。
奇怪,为什么简大叔会突然诡异的脸红?刘鹿其不是已经摸了屁股确认没事了吗?
如果要回答问题,就可能要从简大叔的近况说起。
简大叔原本姓耿名雍,但因为祖上举家搬迁至幽州涿县,当地土话“耿”的发音又与“简”字相似,他听起来觉得还挺酷,便自作主张把老耿家的传承改了过来。
他在家中排名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妹妹,亲人街坊都管他叫简大郎。
因为天性浪荡不羁,简雍志向是做一名江湖游侠,但偏偏没走出去多远,耿老爹去世了,这下作为唯一的儿子必须回到家中为亡父守孝。
这么一来,处于守孝的简雍只能每天与县里的同龄人,隔三差五地邀约一起谈古论今,有时候聊一聊县外的世界,有时候大胆地评论一下时政,满足一下他足不出户、志在千里的游侠之心。
而在这帮同龄朋友当中,刘玄德就是他心目中的佼佼者,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简雍一旦发现了新的机遇,第一时间就会找刘玄德商量的原因。
当然,以上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对于现在的简雍而言,因为他正处于守孝期间,按民间规定是既不能娶妻生子,也不能寻欢作乐,一旦被人抓个现行,立即会被社会舆论推上风口浪尖,按道德缺失罪论处。
会有多严重?永不得进祠堂!永不得列入族谱!永不得入朝为官!毕竟你亵渎先人呐!
但简雍如今也就三十四五岁,正值壮年,对于那方面也是有积极需求的。
于是,嘿嘿,简雍路径发现刘鹿其那日,其实就是他与县城酒肆一小寡妇幽会之时。
至于这种幽会偷情,他当然不会老实告知与刘玄德,但简雍不善扯谎,稍有隐瞒也就满红脸红了。
“好了……宪和兄,你就别和我卖关子了,然后呢?他和太平道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
刘玄德丝毫没有察觉简雍面容上的尴尬,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太平道的人,如果是,说不定可以给官府纳个投名状,从而有机会给自身带来一定机遇。
“哈哈……玄德,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着急了?”
简雍灿灿一笑,摸摸自己的鼻子,以笑容淡化了尴尬,“结果嘛,他今日早些时分醒了过来,我与他质问了一番,没有问出什么,倒像是得了什么失忆症,对他的过往和为何在涿县出现表现的一无所知。”简雍无奈地喝完了最后一口碗中茶,摆了摆手道:“罢了,我看这人并非官府所通缉的太平道人或蛾贼分子,回头我再仔细问问。你这边如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天色一晚城门就关。”
刘玄德于是也不便留客,只是嘱咐了简雍让他密切注意县城尤其府衙的动向,并注意保重人身安全云云,随着便叫先前门口那位小厮领着简雍送出了门。
此时的刘玄德当然不会把刘鹿其放在心上,第一这人他还没见过,第二他的重心肯定会放在太平道造反,和其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上,虽然方才他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心里早就是踌躇满志,高若凌云。
但刘玄德不知道的是,恰恰就是这个不放在心上的小人物,在不久的将来却对整个时代起到了无比巨大的影响。
“啊嚏!”
此时还在小屋内天人作战的刘鹿其突然打了一个大喷嚏,经过一个时辰的适应,他已经把每个角落里的每件器具都翻出来看了一遍,活脱脱像一个好奇宝宝。
“一定是这屋子太久没人打扫,尘土飞起挠了鼻子痒痒。”
于是他拍了拍四处乱摸的手,嫌弃地抹了一下鼻子,又走回之前躺的硬床上坐下。
“这里很古怪,这里非常古怪!”
刘鹿其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屋内的每件摆设,每件器皿,还有那个诡异的大叔,都和自己能想起来的事物不甚相符,比如喝水用的水杯,长的像个盆子一样,还有这个床和角落里堆放的竹简,上面写着很复杂难懂的汉字……”
“啊!”
刘鹿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起身冲向那反闩的房门,一阵猛敲猛打:
“喂,大叔!你出来!快出来!”
连载小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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