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南,作为以色列人(犹太人)的圣地,在《旧约》中被称为“应许之地”,这块传说中到处“流淌着奶和蜜”的丰饶之地,是最初亚伯拉罕带领信徒追寻的地方,那是象征着希望的心之所向,也是意味着幸福的所在。
自爱尔兰诞生至今,尤其在“大饥荒”时期,它始终都是一个以苦难著称的民族。爱尔兰移民一直都在输出,在漂泊。曾三度入围布克文学奖,两次摘得科斯塔图书奖桂冠的爱尔兰当代剧作家、诗人、小说家塞巴斯蒂安‧巴里对书写以爱尔兰家族自传体为题材的小说很是擅长,其笔下邓恩家族就是典型代表之一。
在其长篇小说《在迦南的那一边》中,以经历三次战争之痛的爱尔兰女性,邓恩家族小女儿,爱尔兰女性移民莉莉.邓恩的自叙事回忆录为载体,从微视角的角度向读者缓缓道出了战争背景下一个平凡女人毕生的悲欢离合,不吝于一部悲壮的家族史诗……
该小说取材于巴里一位婶祖母的亲身经历。叙述者莉莉在失去孙子比尔后长达十七天的内心告白中,平静如水地结束了89年的人生。继《漫漫长路》之后,《在迦南的那一边》接力其时间与主线情节,展现了在最后的血亲——孙子比尔于一所学校的厕所自尽后,远在大西洋彼岸的89岁的祖母莉莉,如何在十七天的时间里回顾并试图理解、总结自己的一生。
在笔者看来,你可以把这部小说看作一曲生命的回溯。但同时我们应该意识到,正是在这十七天的时间里,莉莉回顾自己的一生,仿若大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实则早已呈现油尽灯枯的衰败之象,十七天的魔咒也如催命符一般缠绕着她。或许,她的命运早已在母亲生她因难产而死时就早已注定。
在经历了一战的动荡,兄长威廉身亡,其后又受到未婚夫塔格敏感身份的连累,年轻的莉莉不得已从动荡不安的母国爱尔兰移民到大西洋彼岸的美国纽约以寻求庇护。在美国期间,莉莉亲眼目睹一战期间曾效命于英国皇室,以国王的名义而战,战事结束后又加入辅助警队——爱尔兰民族主义者眼中臭名昭著的“黑粽团”的塔格被爱尔兰共和军暗杀,其后又因警察丈夫乔的疑心而在即将临盆时被狠心抛弃,将儿子埃德含辛茹苦抚养长大后,却因从戎的儿子无法面对美国在越战中惨败的失落,从此母子失散。
迦南之地,这块象征着吉祥幸福的美地却没有给莉莉带来向往中的幸福。在经历了三次战争的洗礼,情深意笃的未婚夫被暗杀,母子双双被丈夫抛弃,儿子失踪,孙子自杀这一连串致命打击后,89岁高龄的莉莉人生终于走到了尽头。对她而言,孙子的自杀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夺走了她最后的希望。如今这唯一的念想没了,世上于她已再无留恋。
在迦南的那一边,远离爱尔兰的莉莉未婚夫塔格丧命于共和军的追杀,丈夫乔因怀疑莉莉自身血液里带有黑人血统,继而害怕即将出生的孩子会是黑人而遗弃了她们母子,而后再婚。儿子埃德带着战争遗留的创伤躲到了一个母亲莉莉和儿子比尔看不到的角落,从此母子天各一方。孙子比尔其后也因战争的失落愤而自杀。从此,古老的邓恩家族只余下一个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老人,一次又一次承受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遍又一遍数着记忆过日子,承受着那些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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