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分,偏远县城医院的产房里突然一声嚎叫,一个新生命降临。年轻的妈妈在承受了几十分钟的挣扎与疼痛之后,随着孩子的到来,勉强的露出幸福的喜悦。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个新生儿对母亲的意义是非比寻常的,尤其是第一胎,年轻的母亲。
医院是迎接新生命的到来的地方,同时是终结另一个生命的地方。一个是来,一个是走。生命可能有定数,上帝拿走一个生命,就会送来一个新的生命代替,长此以往更迭不息。
在我出生的时候,由于先天性得了一种疾病,从医学的角度叫做“血管瘤”,很多人一听说病症里带一个“瘤”字,就吓死了,以为是什么不治之症。后来的事都是听父母说起的,从出生就一直与医院、医生打交道,市里的医院由于技术不够,需要到省里面的医院,黑龙江省哈尔滨市的医院,我出生一个东北农村。哈尔滨市是黑龙江省的省会城市,全省最好的医院在那里。刚出生就享受了绿皮火车专列,从牡丹江至哈尔滨无限次往返。在父母怀里感受的火车的轰隆声与轻微颠簸。
身换病疾的我,那时候太小,感受不到疾病给自己带来的伤痛,安然的在父母的怀里睡觉。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一般大多数是母亲抱自己比较多,虽然我不知道,所以大部分孩子都跟母亲比较亲近。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年轻的时候也经历了很多事情,我好奇心挺强,特别喜欢听父亲当年在八五九农场知青的时候,据说是100个人选了2个,其中就有父亲一个名额。好像很牛逼的样子,优秀青年。但父亲很少提起,可能当年有许多遗憾,零零星星也说过几次,但都是比较零散的片段。
从前的我对于父母,对于整个家庭都存在一种怨恨的心情。这里值得一提的还有我一奶同胞的弟弟,年纪小我两岁,那时年少无知的我,好像特别不爽他的存在。小时候经常这样想,假如没有弟弟,一块钱零花钱都是我的,有了他的存在一块钱就变成了5毛。就连父母对我的宠爱也分走了一半。现在回想起来,我的心眼是有多小啊!自己都鄙视自己。没办法,孩子嘛,总是无辜的,思维方式狭窄。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不懂得珍惜,平淡的生活与父母的朝夕相处。6年前从东北来到了深圳,天天能看见父母竟然是一种奢侈。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一种难以启齿的痛。但是呢,孩子总要长大,总要经历自己的人生,过自己的生活。而那些儿时美好的回忆,永久的封存于童年的回忆里,上锁,不愿打开。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之处在于,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变老,什么时候快要死去。动物呢?不能感知自己的生命归期。所以觉得很幸福,哪怕是无能为力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变老,被岁月蹉跎,被时间搁浅。当上帝赋予你生的权利,你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来换取你活着的代价。从两亿精兵顽强的脱颖而出,这个概率。慢慢地被时间感化,把思念痛苦都掩埋起来。
远方总有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无论白天黑夜,从不间断,它很虔诚、它很执拗,它从不觉得疲惫。你现在感觉疲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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