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音小学。
一个幼小的身体笨拙的攀上矮矮的围墙,嵌在围墙的玻璃屑在她的小手掌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不知所措的捂住伤口。顺着指缝流出的鲜血让她浑身颤抖。妈妈,我是要死掉了吗。蹲在墙角,惊心的红色落在她白色的棉布T恤,被眼泪和血迹弄得脏兮兮的唐老鸭图案显得狼狈滑稽。她抬起头,把头仰的高高的,围墙内的老木棉树伸出灰白的枝桠,硕大的木棉盛放在麟骨般的枝桠上,骄傲的宣示着它的美丽。
“你在干什么!”一张稚嫩好看的脸闯进她的视线,背着光她隐约看见男孩眼中的愤怒。
“南南…”小女孩微张着嘴巴,见到男孩的惊喜让她忘记了手心的疼痛。他拉过她的手,触目惊心的鲜血让他有短暂的错愕,最终他扯过她的左手腕飞快地跑了起来。
升华一中 高中部三楼走廊
午饭时间,热辣的阳光炙烤着整座一中,有人都迫不及待地奔向北边的食堂,有人则向体育馆的游泳池出发。赵凡凡抱着一大摞的教科书跑到许邵年的教室,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铺着一层细密的汗,阳光反射下镀上一层似有若无的光华。在29号的课桌旁停下,左手托着沉重的书本,右手从一本英语随练里抽出一封信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放进去。透着俏皮的眼睛不安的打量着周围,侧耳倾听,终于确定可闻范围内没有出现脚步声之后,赵凡凡这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气,恢复俏皮的微笑,轻快的走出教室。
水蓝色的信封安静的躺在抽屉里,美丽的图案下蕴藏着少女最甜蜜的心事。
升华一中 科学楼楼下
大米将男孩拉到木棉树下,宽大的白色衬衫使她看起来像个男生,清风拂面般的干净笑容却足以让人忘记盛夏的炎热。男孩淡淡地拂去黏在她衣服上的草屑,大米习惯的耸耸肩道:刚刚在球场后面睡了一觉。男孩拍拍她的脑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阳光刚好被大树挡住,草坪上落满了大朵大朵的木棉花,鲜艳的红色与大米的白衬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却在这个带点沉闷的午后显得格外清爽。大米在他旁边坐下,双手向后撑在草地上,支着她娇小的身体。
“许邵年,听说E班有个女生喜欢你。”
“恩。”
“对了,上次E班和我们班一起上的体育课。”
“恩。”
“恩,好像听到他们叫她赵凡凡。”
“恩。”
大米侧过脸,许邵年闭着眼睛,栗色的刘海滑落,露出好看的眉毛,唇角似乎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却又似乎没有。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温暖的轮廓。许邵年,为什么从来你都是这般云淡风轻呢。
四月末的天空,宁静高远,如果不是空气中布满的逼人的热浪,这会是个美好的季节。 不远处一个缩在图书楼侧门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的大理石柱下的瘦弱影子,似乎带着秋天的萧索。
余老太的课永远是最受大米欢迎的。她可以不用担心在睡觉时被粉笔砸到脑袋听歌时被喊起来复述老师刚刚讲的内容。余老太的眼睛只会落到她喜爱的学生身上,其余睡觉玩手机写信的直接忽略,只要你不会出声打扰到其他的学生。眼不见为净,这一点大米觉得余老太很聪明,既不受气又不被学生埋怨管的太严还省下了大把时间专心授课。倒是每个像大米一样不爱学习的学生都安安静静的。
看着余老太在讲桌上唾沫横飞,大米无聊的将视线转向窗外,明晃的阳光刺地她有些头晕目眩。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趴在桌上,窗外的芙蓉树有着葱郁的绿叶,由于太久没有下雨所以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木棉,那一朵朵硕大的花已经开始凋落,颜色却依旧火红鲜艳。碧蓝的天空是一块巨大的画布,视野里所有的景物都成了躲在她怀里的孩子。大米忽然轻笑,抓起笔的在练习本上轻轻描绘着。
时光,你好
我还住在夏天芙蓉却开始鲜艳
那被摇落在在脚边的木棉 璀璨如烫伤的心愿
我亲爱的少年 你躲进了哪一片蓝天
恐慌是再看不见你的眼——Xm 博客
放学了,外宿的同学们骑着自行车潮水般涌向校门外。
赵凡凡低着头懊恼的踢着路边地小石子,高傲的马尾此刻也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她圆圆的脑袋上。脑海中又浮现出上午科学楼草坪上许邵年跟那个白衬衫女孩在一起的亲密画面,鼻子忽然酸酸的。从小学到高中,算起来,她喜欢他足足喜欢了9年。叹了一口气,赵凡凡抬起头,又瞬间低下,刺眼的阳光还是灼伤了她的眼睛,大脑晕眩。心中某一处尖锐的疼痛牵动着她的神经,赵凡凡再也忍不住地抱膝蹲下,哽咽出声。
但幸运总是不期而至的,没有任何的先兆。就比如,心情灰暗的赵凡凡在晚修时间跑完了十圈操场后突然收到了心仪男孩的简讯:
E班的赵凡凡,我们交往吧。
许。
赵凡凡成了许邵年的女朋友。
校园里关于她和许邵年的碎言碎语传的火热,无数的猜测无数的羡慕嫉妒恨潮涌而来,赵凡凡不在乎,这些和喜欢许邵年比起来简直是微不足道中的微不足道了。
大米坐在教室里歪着脑袋,美丽的轮廓显得有些寂寞,嘴边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笔尖悉悉索索的在写着什么:
许邵年终于谈恋爱了,公主是那个带点婴儿肥的女孩,很爱笑所以一双大眼总是弯弯的很可爱。天天都可以在校园的每个角落看见他们的身影,那女孩刚好够到他的肩,高高的马尾总是一甩一甩的。走廊,图书馆,食堂,操场,东门的书雅亭,晚修室。以及以前我老拉他去的那片小草坪。他们侵犯了我的领地,所以今天我踩着黑马经过他们时朝他们吹了一记很亮的口哨。然后扬长而去。
当我不知何处去,你在哪里
当我找到了你,你的心在哪里
当我靠近了你的心,我看见她在这里
——Xm博客
许邵年每天放学都会在一楼楼梯旁的小花圃旁边等赵凡凡,然后和她一块去科学楼楼下的那块草坪看书,聊天。在天色暗下的时候再并肩走回寝室。晚风带过,许邵年身上清新的洗衣粉味钻进她的鼻孔,这让她感觉很亲近。他会牵着她的手到天台吹风,会温柔地喊她凡凡。赵凡凡笑的开心,眼睛弯成月牙,她大声地告诉许邵年她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他了。他问多久,赵凡凡便认真地看着他说,你猜。许邵年做沉思状,赵凡凡的眸光暗了暗又瞬间明亮起来。她拉起他的手说,走,我们去拣木棉花。
木棉花的事情是赵凡凡从校园博客上一个叫Xm的女孩那里看到的。初识Xm是因为许邵年的博客叫Xsn,才会下意识地点击进入。后来她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这个博客,有一种淡如水的味道,Xm喜欢写一些很零碎的文字,像日记又不是日记。像在叙说自己的故事却又感觉与她无关。拣木棉花,她觉得很浪漫。赵凡凡半蹲着寻找形状好看没有刮痕瑕疵的木棉花瓣,然后将它们放在许邵年临时用练习本折的小纸盒里。一朵,两朵...
赵凡凡认真的挑拣着,许邵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如果我集满一树的木棉,你是不是就会记起我,记起那一年的白色蕾丝边。记忆沉睡太久,我真担心它会随着时间的潜移默化而慢慢消褪,直至失去原来的颜色,然后淡到透明。不是说,等到木棉树挂满绿叶的时候我们再把花儿还给它,那样它们就不会各自孤单地等待季节过去了。——Xm博客
许邵年斜倚在巨大的落地窗旁,夕阳的余辉洒在他的周身,铺满在地。目光流转处尽是落寞。脑海里赵凡凡的身影不停的旋转着。走,我们去拣木棉花!走,我们去拣木棉花!!走,我们去拣木棉花!!!…直到额际微微泛疼,他走到床边,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白色塑料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合水吞下。斜躺在床上缓缓阖上双眼。没有人听见他心里的声音:赵凡凡,但愿是你。
窗外夜幕渐渐吞噬了残阳覆盖了世界,又一个白天黑夜的交替。
嘀嘀嘀。嘀嘀嘀。手机简讯的声音,
许邵年打开手机,是赵凡凡:明天周末,我们去河沙桥吧。按动键盘回复了一个好字。而后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周末 大福广场
大米百无聊赖对着穿衣镜拨弄着刘海。身后的表姐捧着一堆衣服在服务员的夸赞中犹豫不决。 镜子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米条件反射般转过身子目光望向玻璃外。许邵年与那个E班的女孩并肩走过,女孩挽着他的左手臂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太阳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长。大米耸耸肩,蓦然明了昨晚那个爽约电话的缘由,原来是佳人有约。回过身子。
镜中的大米170的身高,清瘦的脸,秀气的眉头皱起显得有点懊恼,细长的双眼皮眼睛,英气的鼻梁,薄唇。明明是寡言少语的她却有着一张多情凉薄的脸孔,从小到大也惹了不少桃花。
看着镜子中日渐姣好的面容,大米勾动唇角。心想着刘海差不多该剪了。
赵凡凡代替了大米,开始和许邵年形影不离。只是是以女朋友的身份。他们会喊大米一块走或者一块吃饭但是都被大米大大咧咧地以不做电灯泡的理由挡开了,许邵年沉默不语,赵凡凡一脸红晕。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他们升上高三。
嘟嘟嘟。电话那边传来忙音。大米终于止不住泪流满面,滑落在电话旁边。
另一边许邵年飞快的狂奔着,方向是大米的家。几分钟前——
喂。哪位。
许邵年么,我是肖米。
额。
好久不见了。 的确自从他和赵凡凡在一起后她一直都躲着他们,即使在同个楼层也极少碰面。
嗯,好久不见了,怎么了。许邵年的声音异常温柔,这让大米怀疑他把自己当作赵凡凡了。
我接到了高省的录取通知书,我要离开Z市了。电话那头声音平静地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多么好,只有白云没有太阳。许邵年没有回应,片刻,扔下了电话飞奔而出。
肖米。此刻在心中攥得死紧的名字。他清楚自己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心里好像有一团抑郁许久的乌云霎那间被光电劈开,豁然开朗的感觉。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凡凡问起她时心里会划过一丝异样的波澜。他飞快的奔跑着。周遭的空气似乎在编制一张巨大的回忆的网,无数的镜头开始回放着——
午后的操场上,太阳炽烈,大米左手搭在他的肩上右手抱着一个篮球,对他说,许邵年,我是要成为中国女将的。目光坚定,弯着细长的双眼笑得灿烂。他点头,似乎能看到身前挂满奖章的大米站在第一的领奖台上接受众人的掌声与赞美。他相信她。
周末,大米第一次穿了一条橘红色的长裙跑到他面前。不管他的大笑和调侃,自顾的说,许邵年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有女人味么。帮她梳理好被风打乱的刘海,任她拉着手穿过河沙桥,从东街头走到东街尾。傍晚想起要回家的时候她对他说,许邵年,等你有了女朋友我有了男朋友可就不能这样了。他敲她的额头,没有告诉她她今天很漂亮。
他们经常去科学楼下的草坪闲坐,那里有一棵粗壮高大的木棉树,可以遮阳。大米说坐在那里看头顶的天空总是异常干净,他讪笑她太诗意了。后来他第一次拉赵凡凡去那个草坪时,大米踩着单车从他们面前滑过,留给他们一记很响的口哨。像是不满他将别人带到了这里,幼稚可爱,他想。
......
直到眼前女孩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才从回忆里脱离出来。“年,你要去哪里?”赵凡凡疑惑的看着满头大汗的他,“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许邵年看着满脸疑惑又心疼的赵凡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绕过了赵凡凡,继续飞奔着,思路却一点一点清晰。街上,男孩的身影消失了许久,赵凡凡红着双眼抬起头,太阳匿入云层有镀着金边的游云浮动,勾起唇角,吃力地扯出一个微笑。
29分钟后。开门的是肖妈妈,她告诉许邵年,十分钟前肖爸爸已经送大米去车站了。许邵年站在院门外,心如同夏季萎靡的蔷薇花一般凋落。
如果有人问我爱情是什么。我会回答,我不知道。我只幻想过,从未碰触过。——Xm博客
再次见面已经是三年之后的事情,这之间大米也有回Z市,但是都是宅在家里没有出门。
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东西,大米长到了175,五官更加明亮,长期的运动塑造了她的完美身材。已然一位20岁的女大学生。这次回家是要参加一个婚礼,新娘是大米在高省的学姐赵司蓉,因为同是Z市长大的所以赵司蓉对大米特别的照顾,经常指点大米。
久而久之从学姐学妹的关系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死党。一起逛街吃饭睡觉,情同手足。这一次,她是她的伴娘。
婚礼上,她撞见了赵凡凡。同样惊愕的两人站在会场上,四目相对,仿佛有什么在空气中碰撞摩擦着,气氛诡异。良久,赵凡凡走到了角落,大米跟上脚步。
赵凡凡告诉大米,赵司蓉是她的表姐,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大米低着头没有应声,只是笑着。心情起伏不定。赵凡凡伸手将大米的刘海捋到耳边,轻轻的叹气。
“你长得真漂亮。”
大米条件反射的抬头,发现赵凡凡眼眶微红。有些不知所措的想开口安慰她,赵凡凡却苦笑着摇摇头。
她告诉肖米在她离开后的一个多礼拜,许邵年都显得郁郁寡欢,原本就身体虚弱的他经常脸色发白得吓人,加上没有按时吃饭,胃疼愈加厉害。她终于忍不住红着双眼质问他,那么喜欢肖米当初为什么不在一起。许邵年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
九年前,许邵年遭遇了一场车祸,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这一身的病也是那时落下的后遗症,那之后他离开了那个夏天一到就遍地木棉的小镇。他开始常常梦起童年,尽管他不知道它长的什么样子,但是梦里的他小小的。有一个小女孩常常会出现,穿着火红的泡泡裙,她对他说,你看我这样像不像木棉花。然后咯咯的笑着。每天每夜,她都会出现,仿佛是住在梦境里面的人儿。
后来他升上了高中,认识了那时的同桌肖米,一个身材纤瘦喜欢篮球的女孩子。他们都不爱说话,所以同桌半个学期依旧不熟络。有一次,因为没有吃早餐胃疼的厉害,两节课他都趴在桌上假寐眉头紧皱。他看见她书本竖起来,专心的上课。第二节课后,她跑出了教室,回来的时候递给我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瓶牛奶和一块三明治。我他看着她竖着的书本,顿时温暖。
我们成了朋友。她会拉着他去练习篮球,他会陪着她微笑。她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突然想起梦里的那个小女孩,然后点点头。她拿笔敲着他的额头,大笑,许邵年你还真是深藏不露阿。他转过头,没有看见她眼底闪烁的微妙的光。
高二了,肖米分到了C班。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一起上下学,一起练球,一起闲坐。
这是一个炎热的中午,他和肖米躺在科学楼下的草坪上,他闭着眼睛,有着木棉芳香的空气在我们之间流窜着。倦意渐浓,她似乎说了什么,他没有细听,漫不经心的回应着。回到教室,拉开抽屉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信封,虽然已经习惯了每天拉开抽屉都会有告白信之类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收到没有署名封面干净的信。打开,字体娟秀:
许多年前,我在木棉花最繁盛的时候遇见你,许多年后,我看见你站在木棉花的繁盛里。许邵年,我是赵凡凡。希望你能看见我。
那一晚,他又梦见了那个小女孩,她站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一直摇晃一直摇晃。她的脸开始模糊不清,他害怕了,狠狠的甩开了她的手。惊醒过来,他对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想起了那封信里提起的许多年前,是她么,梦里的女孩,他的童年,开满木棉的小镇。他起身从书包里翻出那张信纸,找到了落款的号码。
似乎只是一个梦想,与现实的爱情无关。他跟这个女孩走到一起。
那之后肖米开始躲避他,他们没有再同行过。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记忆会有破茧而出的一天,不是依靠药物和化学剂,而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与刺痛全身的力量。他接到了肖米的电话,她告诉他收到了高省的录取通知书。高省离Z市很远,坐火车需要一天一夜。那里是篮球精英出生的摇篮,她梦想的翅膀。他感觉到我的喉咙被紧箍着,没有言语。终于,他挂了电话,夺门而出。
是的,他听见了,她喊他,南南。
肖米的影子与梦境的女孩反复重叠着,声音在脑际里无限的回荡。在电话断线的前一秒,他的世界终于被颠覆过来。
赵凡凡已经哽咽的不能出声,但是谁也无法抗拒命运的作弄。
她只是偶然的在福音遇见干净美好的他,然后喜欢上他误以为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他只是在虚无的梦境中寻找消失记忆里的美好,然后遇见了她误以为找到了归属。
她只是在很久之前就爱上他,然后在很久之后找到了他误以为已被遗忘如同尘埃。
大米静静的听完,心中的波涛似乎要涌上胸口直逼大脑。赵凡凡离去的时候告诉她,许邵年在第二年转学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盈白色的长裙拖拽着大米的脚步,礼花在她的头上盛开着,大米看着台上的新人。心里一片荒凉。
小女孩坐在石凳上摇晃着小脚,仰着头睁大眼睛看着头顶繁盛火红的木棉花,稚嫩的声音问身边的小男孩:
南南,你说为什么木棉花跟叶子是分开的呢?
嗯,阿婆说他们要轮流装点季节的。
可是,这样它们都会很孤单的。
嗯……
要不,我们来收集木棉吧。小女孩欢乐的拽着小男孩的衣角,满脸期待。
等叶子长出来的时候再还给它们,这样不就不孤单了嘛。
小男孩望着小女孩星河一样灿烂的眼睛,认真的点了头。
又一年花期将至,木棉依旧,未见君颜。——X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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