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谢家之后,谢蕴没有把那晚的梦告诉桃蛇,而是藏在心底成为他最旖旎的秘密。
秦琴经过两天的观察和短暂的相处,对桃蛇的印象也改观了许多,这个女孩不仅天生姿色,而且性格温顺,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上有一种现代的女孩子少有的气质,时常洋溢着淡淡的恬静。
谢政廷也察觉到她对桃蛇的态度的转变,捅了捅正在望着桃蛇的背影发呆的秦琴,“怎么样,被收服了?”
“走开!烦不烦人,闲着没事就订两张机票吧!”
“订机票干嘛?”
“不觉得我们俩在这儿碍眼了吗?”
“呦呦呦!思想觉悟还提高了,知道自己惹儿子烦了……”
“谢!政!廷!”
偌大的别墅里传来男人的哀嚎,惊扰了树上的飞鸟。
车在缓缓的行驶中,周一是开学第一天,路上挤满了送孩子上学的私家车。
谢蕴的指尖挑逗着桃蛇落在他胸前的发尾,女孩正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他好奇地凑到她的屏幕前,发现她正对着和周楚河的聊天界面发呆,桃蛇已经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和电话,这家伙竟然一条没回。
鼻间冷冷地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将她的手机屏幕按灭,温柔地对桃蛇说:“看样子还要堵一会,你先闭上眼休息一下吧。”
“那到了学校,你记得叫我呀。”
“放心吧,乖。”
女孩熟练地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最近她总是懒洋洋的,像一只偷懒的布偶猫。
早间课的预备铃响起,桃蛇和谢蕴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教室。
身后的宋桂昂暧昧地冲谢蕴使了个眼色,轻佻地吹了几声口哨,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桃蛇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容冷峻地周楚河,很想跟他说声抱歉,但是他却故意忽略她真诚的眼神。
“快上课了,请保持安静。”
他走上讲台,拿着自己的书本一丝不苟地扫视了一下台下,同学们一片安静后,然后开始自己的学习。
谢蕴瞧他那副清高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悠闲地抱着胳膊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桃蛇正笨拙地替他抄写作业,那字实在不怎么好看。他盯着她认真的侧脸,嘴角衔着一抹温柔的笑。
收作业的时候,桃蛇还一脸担心地对谢蕴说:“怎么办,我才帮你抄了一半,时间来不及了……”
他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没事的,我以前都……”不交的。
想说这句话,他感觉会让桃蛇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虽然事实就是这样。
“那个,我都是准时上交的,就这一次没事的,我会跟老师解释清楚,老师不会怪我的。”
“那就好!这次考试你可要加油哇!”
“额……”
谢大公子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率了,桃蛇一脸期待的样子让他感到羞愧难当。
后桌宋桂昂却将两人的对话的听的一清二楚,谢蕴吃瘪的时候,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赶紧捂住嘴。
但还是被谢蕴听见了,他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课下,谢蕴敲了敲宋桂昂的桌子,后者轻车熟路地跟他走了出去。
“想个办法,我要补课。”
“……”宋桂昂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老大,你没开玩笑吧!”
“你说呢。”
“老大,咱们从高一就没翻开过课本,你这哪是补课,这补习量相当于重新上高中了……”
“……你想死吗?我是让你帮我,不是让你打击我。”
教室内一阵桌椅翻倒的声音,夹杂着女生们的惊呼,谢蕴皱着眉,顿觉不妙,冲进了教室里,眼前的一幕让他的怒气一下子燃烧起来。
他冲过去,朝着周楚河冷冰冰的脸就是一记重拳。
桃蛇胸口处一大片水迹,呆呆愣愣地看着怒不可遏的谢蕴,周楚河的鼻子已经出了血,她连忙拉住准备再次出拳的谢蕴,抱着他精瘦的腰,有些哭腔:“谢蕴,别打了,不是他的错,别打架……”
一声声颤抖的呼唤将他的理智渐渐拉了回来,他啐了一口唾沫,转过身揽住桃蛇,夏天衣服单薄,浸了水之后,诱人的肌肤和轮廓若隐若现。
谢蕴脱下自己的外套罩住她娇小的身子,带着她走出了教室。
如果他没猜错,泼到她身上的应该是滚烫的开水。
周楚河扶了扶歪斜的眼镜,用手拭去不断流淌出来的鼻血,同学们的眼光落在他的身上,不解,疑惑,愤怒,幸灾乐祸……刺痛了他本就伤痕累累的精神世界,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将散落的课本从地上捡起来井井有条地重新摆放,他余光里暼到地上那一滩水迹,不忍想起刚才那张委屈的小脸,心里更加瞧不起自己。
女医生简单地查看了一下桃蛇被水泼到的地方,除了皮肤娇嫩被热水烫红之外,并没有大碍,甚至她估计只是温水而已。
看着刚才慌乱的男生,再看看一脸委屈的女生,女医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把空间留给两为年轻人。
“我……我看他身体不舒服,只是想帮他接杯热水。”
谢蕴低头帮她整理着刚褪下的湿衣服,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不要生气……”
“是觉得亏欠他,觉得对不起他?”
桃蛇咬唇,“嗯,他应该是很生我的气吧。”不然也不会打翻她递过去的热水。
“他很重要吗?”
“……”
“桃蛇,他的心情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
“……”
“那我呢?你这样去在意另一个男人,你考虑过我吗?”
他不想为难她,他就是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即使被周楚河打翻水,桃蛇心里也只是有一点点难过,毕竟他是除了谢蕴之外,第一个对她表达善意的人,她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成了朋友。但是跟谢蕴比起来,孰轻孰重她是非常果断的,没有人比谢蕴更重要。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些激动,给我点时间让我平复一下,好吗,我去给你找件新衣服,你别在意我的话。”
不等她回答,谢蕴拉开门走了出去,并且找到女医生请求她进去陪桃蛇待一会儿。
谢蕴拿着衣服回到医务室的时候,已经不见桃蛇的踪影,俊眉微拧,“医生,她人呢?”
女医生想了想,说:“刚才来了一位长得也很帅的男生把她接走了。”
“没说去哪吗?”
“没有……”
教室里果然不见周楚河,谢蕴跑到班主任那里,在桌子上发现了周楚河的请假条。他眸光一凛,将手中的纸撕成碎片。
桃蛇跟在周楚河的身后,穿过一条深深的弄堂,青砖铺砌成狭窄的小道,各种生活用水随意地从一排排简陋的小房子里排泄出来,气味刺鼻而难闻。
周楚河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肮脏,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在父母的争吵中,他学会的第一个字就是穷。当桃蛇目光纯净地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触动了他尘封的心房,她热情地靠近,让他慌乱又欣喜。
刚才在医务室,桃蛇再次真挚地说自己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他的心渐渐地冷了下去,原来只是朋友啊……想想也是,她的身边有那么一位熠熠闪光的人存在,又怎么会到得到他呢。
他冷笑一声,问道:“你了解我吗?”
“朋友,不是要慢慢了解的吗?”
她说完这句话,周楚河冷冷地笑了,“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然后,他就把她带到了这里。
女孩的鞋子已经被水泊染脏了,纯白的鞋面被恶心的肮脏沾染,周楚河盯着她的鞋,眸光幽深地望着她纯净的脸,“还想跟我继续往前走吗?”
桃蛇点了点头。
破旧的不足60平米的房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生活用具,还有两张简易的床,虽然东西杂乱,但是屋子里没有一丝异味,反而充盈着劣质香水的味道,呛得人无法呼吸。
“这里就是我家。”周楚河抽出一张干净的凳子,递给桃蛇,“坐会吧。”
桃蛇接过并且坐下,出于礼貌,没有四处打量房内的陈设。
“咳咳咳!”床上一团被子突然被撑起,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扶着自己的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咳到无法呼吸,周楚河熟练地从抽屉里拿出一管针剂,精准地从她皮包骨的胳膊上找到血管,将液体缓缓注入她的身体,女人才慢慢平复下来,直至沉沉地睡去。
“她是我妈。”周楚河将用过的注射器扔进垃圾桶,使劲用肥皂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在水盆里洗了三遍手才罢休。
桃蛇低着头,沉默着,不发一语。
“怎么不说话了?”
周楚河自嘲地摇了摇头,“你住在富丽堂皇的别墅里,有仆人伺候,一日三餐都是美味佳肴,也不用为钱而忧;而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父亲抛弃,母亲精神出了问题,从小到大没有人问我吃的饱不饱,穿得暖不暖,他们只会问我恨不恨那个抛弃我们的男人,然后幸灾乐祸地站在一旁,等着看我的笑话。”
“周楚河……”
“而你说想跟我做朋友,朋友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最无用。”
桃蛇一愣,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深深地看了周楚河一眼,拉开门,冲了出去。
天上乌云密布,闪电撕裂长空,闷闷的雷声由远及近,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
她踩着躲不开的水洼,一直冲到了弄堂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雨幕中撑着伞,像是在等她。
雨水打在房顶,声响巨大。
女人被惊醒,望着呆呆站在门口的儿子,又环顾四周,没有了女孩的身影,哀叹了口气:“别让人家跟着咱们受罪了…”
周楚河身体一僵,眼里的悲哀蔓延开来,他冲进雨幕,仰天长笑,一时分不清他眼角流淌的是什么液体。
桃蛇浑身湿透地坐在谢蕴身旁,双腿并拢,垂着脑袋,显得十分乖巧。
谢蕴不发一语地将她带回家后,自顾自地上楼回了房间,并且“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张妈心疼地拉着桃蛇去换下了湿衣服,待她安静地躺下的时候,才放心离去。
桃蛇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
谢蕴拿出手机,望着班级群里周楚河的头像,果断地按下通话键。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
谢蕴:“出来谈谈?”
周楚河:“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那天是我拿了她的手机,跟她没有关系,她原本是要去找你的。”
“我知道,不过不重要了。”
“什么叫不重要了,她是真把你当成朋友。”
“谢蕴,有意思吗?”
“?”
“你难道不知道她为什么找我补习?”
“…”
“为了你,她说是你把她带进学校的,不能给你丢了脸面。”
谢蕴匆忙地挂断电话,急促地喘着粗气,他望向门口,慢慢站起身。
桃蛇能够感受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浑身发冷,还时不时地发颤。
快要昏迷的时候,房间里的灯瞬间亮了起来,可是她却看不清向她奔过来的人的脸,但是她确定,是他。
洞房花烛,桃蛇偷偷地扣掉果盘上的果子,攥在手里,趁人不备时掀起红盖头,塞进自己的嘴里。
宾客觥筹交错的声音络绎不绝,她无聊地踢了踢僵硬的小腿。
“大公子恭喜恭喜!”
“多谢,还请先生去前厅多喝几杯。”
“那是当然!”
桃蛇听见这个声音,连忙整理姿态,端庄地坐在床沿。
门开,那人迈着从容的步子走了过来,“娘子?”
“……”桃蛇羞红了脸,将头扭向一边。
谢蕴眼含笑意,对两边侍候的丫鬟说:“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侯着。”
丫鬟们纷纷行礼退下,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谢蕴一把扯掉桃蛇的红盖头,一张娇艳美人的脸映入眼帘,他倒吸了口凉气,问道:“你这是涂了多少脂粉,白得像个鬼一样。”
“你才像鬼!你们全家都像鬼!”
“娘子此话差矣,现如今你嫁到谢家,自然也是谢家人,何故骂自己呢?”
“贫嘴!”想起刚才谢蕴是用手掀的盖头,桃蛇气呼呼,“你刚才怎么不用撑杆掀我的盖头,孙嬷嬷说用撑杆吉利。”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我命由我不由天,再说了,你还真打算跟我过一辈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蕴扯了扯嘴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目光放到一旁的合卺酒上,端起一杯递给桃蛇,“今日成亲,喝下这杯酒,你以后就是我谢蕴的女人了。”
少年意气风发,少女羞红了脸,两手相交,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千金难买。
谢蕴褪去衣衫露出精壮的上身,伸手去解桃蛇繁琐的嫁衣,件件落在地上,红烛摇晃。大手在她光滑莹洁的娇q上流连,引得柔喘阵阵,床铃微动,门外却传来谢淙的声音:“蕴儿,告诉儿媳妇一声,随为父去去就回。”
桃蛇动情的脸甚是娇艳,谢蕴眼底的情y渐渐退去,为她拢好衣衫,俯身在她耳边轻咬:“等夫君回来好好疼你。”
因着这句话,桃蛇那层薄薄的脸面彻底被他羞煞了,生气地将他踢下了床。
谢蕴不但不生气,一边穿着外袍,一边发出爽朗的笑声:“好一个泼辣的娘子!”
临出门之前,谢蕴将床边的帷幔仔细放下,遮掩住床上的一抹春色。
谢府书房,谢淙面色冷峻。
谢蕴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也愈发深沉。
良久,他抬起头望着同样严肃的父亲,“非去不可吗?”
“除了你,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可…”可帝君明明知道他才刚刚成婚,如果真接下密令,边塞这一趟真真是生死难料,帝王之心,安能违逆啊。
似乎也看出了谢蕴的难处,谢淙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职责所在,从小你就应该明白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自己的,是属于南国,誓要为南国保住在整个赢真大陆的地位。”
“父亲放心,儿子从未对自己的使命有半点质疑。”
“那便好,我会上奏帝君,承巳卫将军府的二少爷与你同行,多个帮手多条活路。”
“贵鲁?”谢蕴皱眉,摇了摇头,对谢淙说:“父亲,我一人便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桃蛇最亲近的就是她的二哥。”
“蕴儿……”
“父亲,事情我已知晓,何时出发谨遵圣命,”说完,他眼神痞痞地看着自己的爹,“何况今天这个日子,你难道不想早点抱上孙子?”
谢淙老脸一红,手作撵犬状,催促道:“快回房吧,快走快走!”
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夜色深浓,谢蕴抬头望着漫天星空,这里太安静了,没有风的呼啸声,没有沙尘的狠厉,也没有野狼的侵袭,更没有造反的叛贼。
这里只有安逸,他时常害怕这种气氛,暗流涌动,仿佛不知在什么时候,祥和的环境维持不了太久,一石激起千层浪,危机四伏。
他叹了口气,将信件塞进胸口处,他必须去,也必须是他,末位亥卫将军府唯有陆昇一个独子,如今已经失踪,下落不明且生死未知,陆家的老祖宗险些哭死西去,人心惶惶。
他看向地面自己的影子,孤独而落寞。想起房间里的温香软玉,他不禁笑出了声,迈开大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桃蛇已经熟睡了,她太累了。
床边谢蕴脱下的里衣和大红喜服被叠的整整齐齐跟她的嫁衣摆放一起,像一对相互依偎的夫妻。
他在她身后轻轻躺下,拥住她馨香的身子。
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微微转过头看到是他,放下戒心,声音酥软:“你回来了啊,我太累了,睡着了。”
谢蕴拍拍她的玉臀,似是调戏,语气却安抚道:“睡吧,来日方长。”
桃蛇一听男人误会了她的意思,脸一热,却也没有力气跟他顶嘴了,靠着他温热的身体,慢慢进入了梦乡。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桃蛇动了动手指,意识渐渐苏醒,睁开眼涌入眼帘大片白色。
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不安,她坐起身,惊醒了旁边趴在被子上睡着的谢蕴。他第一时间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后,才松了口气。
许是疲惫,凌乱的碎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性感,凑近些,还能看到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
“我跟周楚河解释过了,他已经原谅你了。”
“不重要。”
“什么?”
“我说,他不重要,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谢蕴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毫无头绪,“你…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原谅你啊……”
桃蛇噘起嘴,撒娇地伸开双手,“抱抱……”
他哪里能抵挡住这样的可爱攻势,没几秒就缴械投降,深深地拥住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不许再有下次了,我会心疼。”
桃蛇点了点头,被他抬起下巴,狠狠地吻住。
提着大包小包营养品的谢家父母没有敲门,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儿子霸道地欺负人家一个生病的小姑娘。
秦琴呵斥一声,“谢蕴!你干嘛呢!桃蛇身体还没恢复好呢!”
谢政廷也挂不住老脸,恨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儿子,你说你,这里是医院,怎么还不能忍忍啊?”
谢蕴彻底黑了脸,可是小女人也害羞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平息了心中的火,无奈地转过身,“爸,妈,这是特护病房,谁会像你们这样,不敲门就直接进来?再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秦琴扶着桃蛇躺下,亮出了自己亲手炖的鸡汤,瞪了一眼谢蕴,然后变脸,温柔地对桃蛇说:“尝尝阿姨亲手炖的鸡汤?”
桃蛇乖巧地点了点头,“辛苦阿姨了。”
“有什么好辛苦的,你还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阿姨亲手给你做。”
“这下你可有口福了,我妈轻易是不下厨房的。”
谢蕴满眼笑意,难得对秦琴露出一张笑脸,“谢谢你了,妈。”
秦琴觉得突然一切也就释怀了,毕竟儿子笑起来那么帅,她想他天天都是这种笑容,无论他决定做什么,他只要快乐就行了。
眼睛里涌上一股湿意,她赶紧低下头,“哎,什么东西迷眼睛了,谢政廷,快跟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反手将鸡汤递给儿子,示意让他喂桃蛇。
谢蕴接过,望着仓皇而逃的妈妈,垂下了眼帘。
“她很爱你,她是个好妈妈。”
“你怎么知道,她以前可不怎么喜欢你。”
“她以前是不喜欢我,但是我能感觉到都是因为你。”
“她想弥补我,他们总以为对我有亏欠,但是我哪里会真的埋怨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为了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
“这些话,你得跟他们说说。”
谢蕴突然像个赌气的小孩,“我都这么大了,哪里会说的了这么煽情的话?”
“可是你对我…明明经常说……”
“宝贝,对你说的那些话是咱们俩之间的情趣。”
一瞬间,桃蛇仿佛看到了千年前同样无赖的谢蕴。
佣人们指着别墅门口窃窃私语,见桃蛇下楼,恭敬地道一声小姐后,纷纷作散。
管家环抱着一大早就出现在大门口的礼盒走了进来,看见正在喝水的桃蛇,将礼盒递了过去:“小姐,这纸条上说,是给你的。”
淡淡的粉色礼盒,带着优雅的香气,桃蛇放下杯子,接过礼盒当着管家的面拉开了盒上的彩带,管家转身欲离开,桃蛇轻轻地喊住他:“张叔,帮我还回去吧。”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本厚厚的笔记,看字迹就可以认得出它出自谁手,上面密密麻麻的知识点,隽秀的字足以说明主人的用心。
管家接过,按照桃蛇说的地址,驱车离开。
楼上谢蕴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张叔将礼盒放在车上,心底松了口气。
他晨起锻炼身体的时候,看到周楚河站在大门口向谢家张望,他的房间没有开灯,夜色还未散尽。
瘦削的少年将仅剩的一点冷矜留给自己,放下手中的东西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几眼别墅,发现门口的摄像头后,又故作矜傲地离开了。
他不知道,此时谢蕴正在别墅里观察着他。
桃蛇也不去学校了,她能感受到自己逐渐虚弱的灵魂,想在最后的日子里陪伴着谢蕴。
谢蕴很开心,他只把她的消沉当作懒散,毕竟她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他迷醉在她的魅力之中。
此刻,她又懒洋洋地躺在软椅上,像只晒太阳的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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