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是依附在物体上的存在。
题记
清晨,在窗外淅沥的雨声中醒来。睁开双眼,知道自己现在犹如初生的婴孩一般清纯无念。这个时候,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无所谓,包括一些有关无关自己的传说,和化龙的梦想。这么一动不动,可以感觉到时光的沙漏一粒粒地磨挲在脸上,有些疼痛,知道会慢慢生出茧子,包裹住曾经有过的一切。
昨天,房间里进了水,拿一个铜质的盆往外舀水,近百盆,有些吃惊,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的水来过。如果不舀水,应该会淹没住一些过往的痕迹。墙壁上剥落的白灰在那个时候的水中会成为一种记忆。在这个房间中进出过的人很多,在时间的另一端远远看去,象只只蝼蚁。能忆起白墙先前是什么样子的没有几个人。在日出日落的交替中,走向遗忘与颓败是它和我们必然的归途。
城边肥河的水已经与岸平齐,再有一天的雨水,这个城市到处都会有鱼在游动。也许我和周围的人会成为其中一只。许多人说,鱼的泪在水中,所以你看不到她的存在。用自己的泪水装点生活是一种无奈,有些人就这样在我们周围娓娓游动着。他们或她们的体温冰冷。我不希望这样的状态和我有关,水来顺水走,火来随火去,或许也会象那个诗人一样做态地挥挥袖子,与他不同的是,我狂妄地要带走一生中所有见过的云彩。
赤脚下地,打开电脑,在网络上听一首歌。齐豫在慢慢地唱着: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就是淌在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那么说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头上的一面湖水。多年前的声音,好象没有什么改变。有点奇怪,科技可以保鲜一些东西不变质。四年前八十元的木质音箱音质如昔,高音依然对我的听神经具有穿透力和杀伤力。在我心头,如果有泪,穿胸而过的歌声会知道她的温度。
体温
在这个世界上真有眼泪做成的湖水,漂泊在上面会是如何轻盈?那些已经远去的人和事会永远长留,象恍然而去的风景一样刻下印记。
今天不用上班,心理和肉体上都可以放松。面对那些痛苦的脸和充满期望的眼,有时候会有一种无力感。逃避有时候不是罪过。不论这个时代如何进步,总会有我们想而办不到的事。沉默,有时候因为没把握,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不能把握。
四十个俯卧撑,二十个仰卧起坐,然后拉力器哑铃,最后一道例行的公事是站在镜子前看健壮凸起的胸肌。还是会为自 己的腰瘦如女子而遗憾。摸摸削瘦的脸,有些疑惑,经常和朋友们说的一百三十斤体重还有没有了?网络生活使我体重减轻了许多。过多的烟和一个个午夜,翻开来看看,有点不相信是自己码出的字和一个个在身边或已经远去的人,一把把酸性杀伤力的刀,在丰满心灵的时候会腐蚀肉体。
我所工作的地方在我住所的西边,约一百米。那是一座六层高的楼房,外面有闪亮的瓷砖。阳光亮丽的日子里,它们会发出灿烂的笑容。这里,每天上演许多哭和笑的故事,进进出出的人们用他们的表情诠释生活的迷底。院子中的冬青树齐人胸膛,夏天的骄阳暴雨,它们是示以深绿,冬天的霜雪寒风,它们是幻化成嫩绿。这,做为想象和象征,是一种希望。我们向往这种恒长的温度,用来维持长久的活力。其实谁都知道,长绿不衰只是一个在时间的最远方飘浮着的梦。安慰。
她走到我面前,神情忧悒,手放在小小的枕头上,把脉,询问。忧思伤脾,肝失疏泄,情志不调。甘麦大枣汤加减主之,谷维素与新B1效果也不错。她看着手中的药方,忽然泣不成声。她说,我妈妈去世了。肺癌。我再看看她,满头白发,皱纹纵横,已经七十多岁了。我说,你这么大年龄了,你妈妈已是百岁老人了,癌症折磨人,去世对她是一种解脱。她哭声大了起来,年龄再大,也想有个妈妈。她不能动,不会说话,我照顾她,不怕麻烦。只要她还在,我心里就踏实。
我鼻子微酸,没什么话可以慰籍,只有黯然。知道母亲做为一种温度,已经深藏在她的身体里。象一面湖水,轻盈缓慢地飘浮着许多梦。
喝着从院门口豆浆店里买回来的豆浆,吃一个鸡蛋和一根嫩黄的玉米。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狗狗在我脚边蹭来蹭去。三只,都是憨憨的胖,毛绒绒的象小狗熊,很可爱。它们连路还走不稳,便跌跌撞撞地嬉戏,老狗闲闲地卧在一旁相护。看着看着,忽然停下咀嚼的动作。知道它们的分别即在眼前,三只狗,三户人家讨了去。几天后,四个地方的不同生活。在它们懵懵的意识中,会有些伤感与留恋。
有时会在一个午夜对着电脑屏幕,看着他们或她们在闪动,仿佛伸出手就能摸到这些熟悉的脸。在我的设宴相待的亭子中,很多人已经来过的,他们不会消失。已经离去的,在湖水中沉默,会在另一个午夜醒来,在发黄的记忆中来回起动。谁还会来?亭中我在静静相待。
明日,凌晨,阳光一样会与歌声穿过我的胸膛,照见一面湖水中的微蓝云层,她们微微带着冷意,那是我积存许久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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