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明接到老父亲病危的消息,心里一阵泛江倒海的疼,虽然早知道老父亲的病情,他身体内的癌细胞在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残躯,医生说是3-5个月的光景,算算时间,怎么那么巧呢。
张小明,被公司派遣到澳洲工作之际,是与这边的公司合同终止后,再签澳洲那边公司的合同的,多少人羡慕不已,他的年薪是澳元,折合人民币得乘以10倍的,一年就可以回来买一套房了。
张小明在那边的职务是生产运营官,远在一个矿区,每天周上班的交通工具是直升飞机,到了那个矿区,就是那里工作5天,然后,回城里休整二天。
累并快乐着,只是工作一点也不顺利,一是沟通问题,二是当地员工的工作习惯问题。比如,那边员工没有加班加点的习惯,有些员工到点是停止作业,甚至他刚刚拌好的水泥,也不管了,任其凝固,作废,而我们国内的员工,张小明想到自己原来分厂的员工,会做到“工完料尽场地清”,但是,那边的风俗,制度就是如此的。
他提出把当地籍的员工,一个个地把我们国内的人去代替。他的理由一是国内员工薪水低,二是容易沟通。想做就做,他立即与总裁沟通,报告递上去了,只能等候,况且,国内派员支持,也不是一天二天就能过去,诸多问题,诸多事情,要筹备。
眼看着情况在好转,父亲的病情也在逐渐加速。幸好有视频聊天,他算好时间,每晚与母亲沟通,当母亲说,病危,他还是一时无法接受,远离亲人的孤独,加上噩耗,真是雪上加霜,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立刻向总部说明情况,订机票请假飞回国内。
紧赶快赶的往回赶,张小明,还是没赶上他父亲人生的最后一程,临终前,父亲是睁着双眼的,当他姐姐告诉他时,他感觉内心被什么东西,被掏空了样,一阵的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料理完父亲的丧事,他姐姐张小红,又病倒了,送到医院,查下来,居然是和父亲一样的恶病。
拿到结果的张小明,双腿哆嗦着,人仿佛赤脚站在冰天雪地里。
再次回到澳洲,站在一望无际的海边,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面颊和肩背被火灼似,张小明觉得自己,如炙烤的一条小鱼,张着嘴巴,渐渐地被抽离。
张小明立刻打了报告,要求回国,他一刻也等不了。他要回来,理由当然是,照顾年迈的老母亲。
再次回到熟悉的土地,空气温馨适宜,风也是散懒柔顺的。
许多事情,还是不如想象的那么顺利,集团领导在分配他工作的时候,态度坚决,张小明在澳洲也没有做出任何成绩,又是自己要求回国的,他的行为,如打了领导一个错手不及。
张小明自己提出的条件,被当场否决了。张小明认为,我没有功劳应有苦劳,再说,情况再按我的计划在进展,生产也有了一定的起色,虽然还是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我的成绩,也是可以见到的。
张小明一急,就在董事长办公室吼了起来,他气鼓鼓转身,把早已准备好的辞职摔在董事桌上,便拉开门扬场而去了。
他没有听见,身后董事长一脸的凝重,一声叹息,哎,年轻人,还是不稳重。
转出公司行政大楼,张小明举目望去,天空虽然没有澳洲的蓝,但也深远祥和。他暗暗鼓励自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张小明辞职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晃三年。
今年的疫情袭卷大地,当张小明手捏一张纸,在高新区办公大楼前驻足时,已经过去了半年。
年前,他与几人合股,打算投资一个环保项目,用废旧的轮胎作原料,轧制成粒子,再加工。他来审批局办理业务,已经来了无数趟了,人家就是不批,理由是,沿江地区环保项目抓得紧,难啊。
张小明抓着这张纸,如千斤重,他站在台阶上,抬望着大楼,心里再次一声长叹。
三年而已,他的头发却已微微的花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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