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幼儿园的时候,我的外公便离开了我。对他的记忆,是零碎且无序的。反而他的样子,却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
记忆中的外公,有着乌黑的头发,眉毛又粗又浓,眼睛大大的,十分有神。皮肤黝黑,身材伟岸。看起来有点威严,又有点和蔼。
只记得,我是他臂弯和大腿的常客。小时候淘气的我会惹他生气,他也会很严厉地批评我,而我就会撇撇嘴巴,可怜巴巴地去找我妈或者外婆告状。过了一会,又屁颠屁颠地跑回外公的臂弯撒娇,然后和好。
只记得,每天早上他都要起床上班。他总是端一盆水放在地下洗脸。而我就蹲在地上,观察着他。他总是嫌我自己洗脸洗得不干净,然后说着要先洗眼睛,然后嘴巴,然后什么什么的。
只记得,我外公煮的菜很好吃,家里的饭菜都是由他包办。有一天,他端出一盆大鱼,还翻滚着。我问他,鱼为什么还在动,他没有回答我,返身进厨房继续煮菜。那天的鱼我并没有吃,我一直觉得它还活着。
只记得,他有一辆凤凰牌的黑色的大自行车,自行车后座只属于我和表妹。他就是用这辆自行车,载着我们去玩,载着我去上学。在幼儿园时,每到放学时,就早早地收拾好书包,就盯着门口,期待着外公的身影。
直到有一天,来接我的人并不是他。
然后,没有然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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