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会数数,见了数量较多的东西,总喜欢数一数。比如小时候,家里的鸡是散养的,白天鸡们在院子里刨虫子吃,刨够了就到街上去溜达,下午要回家里的鸡屋子睡觉,睡觉之前,母亲都要撒玉米、青菜的喂一遍,一边喂一边数一数,看看有没有丢失的,后来把这个活交给了我,所以每天数鸡成了我的工作,数鸡也就成了习惯。后来走在街上,看见一群鸭子,也会习惯的数一下有几只,后来听了二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一听就不对嘛,哪有这样乱数的,好好的孩子教坏了。
再后来,有机会跟着父亲去县城,作为乡下孩子,见了楼是肃然起敬的,于是情不自禁的数数有几层,八十年代的县城,楼房还是比较少的,几个国有企业,一座地区医院,几个比较好的单位,有三四层楼就不错了,一眼就能数出来。
后来上了高中,再进城来,楼房多了起来,楼层高了不少,但是六七层是最高的了,后来上大学进了大城市,显得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两只眼不够用了,作为一百多年前就有的北方商埠,这里的楼房九十年代便栉次鳞比,走在街上,有点遮天蔽日的感觉,对于特色鲜明的高层楼房,我会停一会,用目光把它从底部扫到顶部,这一座32层,另一栋37层,咦,怎么32层的比37层的还高呢?
作为乡巴佬,我注定要回到老家去的,这些高楼里有哪些人在里边呢?那些高档酒店里边房间什么样呢?这些想法稍纵即逝,自卑感不允许我多想。
后来,我住的那个小城,高楼也慢慢多了起来,每当一栋高楼盖起来,我都忘不了拿眼睛把它们扫一扫,这个17层,那个26层,还有更高的,32层,逐渐的,多层住宅楼不批建了,小城的天空被高楼大厦占据了,见怪不怪,慢慢的我就懒得数了。曾经,我站在自家四楼阳台,可以看到老家东边的高山的山顶,后来,一个高层楼群把我经常眺望的目光永远挡住了!
再后来,我也搬到高层住宅了,属于小高层的顶楼,站在阳台上,极目远眺,虽然望不到老家的东山,但是远处河流如练,高楼楼顶可以平视了,晚上的时候,看见对面高层低处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偶尔会看一下是哪几层的,除此之外,已经很少有数楼层的冲动了。
如今,每当到山清水秀的景点去玩,看到山里的居民,推门见山,门前是清粼粼的水,周边郁郁葱葱,竹篱笆围成的菜园子就在房前屋后,看见这样的带院子的住宅,便羡慕的要死,发狠退休后一定要买一套这样的房子,再也不去数城里的高楼了,谁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呢?
即使上边的实现不了,这个小院也可以凑合嘛!看着好像好久没有人住了,真是暴殄天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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