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了,晚上睡觉基本都开风扇,关了灯,风扇声音忽大忽小,心理偶尔感觉心慌。也不知道为啥,总是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估计现在这种状态应该是小时候,有一次晚上抓超生导致的。
还记得,小时候那会,国家计划生育的政策特别严。各种“少生优生,幸福一生”的警告语,贴满了四街五巷。但以前爸妈那代人,基本都是四个孩子以上。他们那一代人的观念里,养儿就是为了防老的。儿孙满堂才是福。
但在计划生育那个年代,两个孩子就已经算超生。大概也是零几年的时候,那个时候超生是要罚款的,要么就被抓去结扎。罚款的费用,好像是200多一年的超生费用。在那个雪糕才是一两毛钱的年代,2,300块已经算是一个贫困家庭3、4个月的生活费了。有的人家有钱,早早就把钱交了,日子过的还算安稳。那些没有钱交的,就只能东躲西藏。我爸妈也不例外,根本就交不起那个钱。
那时的计生大队,就甚比现在的城管大队,每天都在各个村里打起了游击战。不分黑白昼夜,随时都有可能来抓人。还记得那时候,村里的人也特别团结,只要收到计生大队的消息。大家就会边跑边喊:“抓超生的人来了,抓超生的人来了,快跑,快跑。”大家听到声音的,没有半点犹豫,也跟着就跑了。有点类似现在电视上的抗战大片,鬼子进村一样,村子里一下子就四处无人,一片寂静。不仅大人要跑,小孩也得躲。因为他们抓不到大人,就会从小孩子入手,问你是谁家的孩子,爸妈叫什么名字,有多少个哥哥姐姐等。
有的跑的快的,不一会就到跑到靠近海边的大树林里,或者渔船里躲起来。有的跑不及的,就只能躲在老房子的的柴堆里。我家老房子,天台也有个小阁楼。那里平时一般都是放花生的,但也是我经常躲藏的地方。白天计生大队来,基本就抓不着人,空手而归。
后面,他们就变本加厉,选择晚上来。他们也聪明,一般选择在晚上一两点大家睡着了才来。那个年代,晚上睡觉基本都是提心吊胆。那时候我还小,还是和爸妈一起睡。所以每晚睡觉也是小心翼翼。可能是因为还小,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还敏感。农村的晚上,四处都相对寂静,唯一能听到声响的就是风扇的声音了。
依稀记得,有一个夜晚,计生大队浩浩荡荡的进村了。我家在村中间,在村头那几户人家,早已经落入他们的魔掌中。有些周围察觉的人,就往村中间里跑。他们边跑边喊,计生抓人了,快跑,计生抓人了,快跑。那晚风扇风忽大忽小,犹如我的心情,忽上忽下。爸妈听到有人喊,也顾不及那么多了,立即掀开被子,从家里床里跳了起来,就往外面跑了。
只剩我一个人在床上,那时吓着我一直在哭。不一会儿,奶奶听到声音,迈着酿酿跄跄的步伐,从楼上走了下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说不要怕,没事的。不一会儿,计生大队也搜查到我们家了。看到那些人,我我哭的更厉害了,个个凶神似的,说话声音也大。嘴里念叨着,还让他们跑了。那时候我哭的很大声,被他们注意到了,奶奶也边指责到,你看看你们这些人,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从那以后,每当晚上安静下来,只剩下风扇的声音时,我心里就有点慌慌的,说不上为啥,就是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现在,也不抓超生了,还鼓励别人生多几个,但是我这老毛病,却一直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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