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完晚饭,翻看手机,才知道芳在我们的遛弯群里发微信说今晚想出来跳舞。
宝爷房东头是片大空地,原来地势低洼,前几天村里委托施工队重新打混凝土,地面变得光滑平整,面积宽阔。大伙都说它是扭秧歌和跳广场舞的好地方。
晚上经常一起遛弯的我和老马,对跳广场舞又有些蠢蠢欲动。于是拿上村里的音响,来到了新建的广场,老马负责教些简单的舞蹈,我和春玲则跟着学跳。有不少附近的住户也在广场上乘凉,闲聊,不时看看我们跳舞。但邀请她们跟着学时,都推诿学不会,我心里颇有几分尴尬,自讨没趣!
以前村里爱跳广场舞有10个人左右,而现在都各忙各的,有出去砍砺子的,有采茶的,而芳忙羊毛衫,天天晚上打夜班。
当我顺着胡同,拿着扇子走向广场时,老远就看到芳静静地立在广场的一角。
走到她跟前,跟她打了招呼,感觉她表情冷冷的。不一会她开口了,“哎,二嫂的小脾气来的也真快,一点不让人张嘴”。
我立马明白了,老马和她之间发生了不愉快。
“四婶说音响应该还放在篮球场,距离她家近,跳舞方便,嫌这边远。学给老马听了,她却立马翻脸了。”芳又说,“松四婶说,怎么你也没叫她出来跳舞。”
四婶也爱跳舞,她在芳一起缝羊毛衫,而干活的地方就在篮球场附近。松四嫂更是乐天派,68岁了,和个老小孩一样,整天乐哈哈的。脑子灵活,上去就能跟着别人跳。
“我忘了,好多事都没想到。”我立马给了四嫂去了电话,四哥接的,说四嫂不在家,我让他转告四嫂到宝爷这边跳舞。
老马这时正好走了过来,问我电话打给谁的,我如实回答后,她脸色突然变了,“把你闲的,爱来不来,想跳舞还用打电话叫啊?”说完扬长而去。
我一想,平时爱跳舞的强婶,李,四嫂都在篮球场附近住。于是商议老马,把音响拿回球场吧,那边人多。老马回答着干脆利落,“你想过去就过去,我没意见”,而我听出她带有情绪。
于是我告诉芳,把音响拿过去吧。
芳却说道,不过去吧,没有一个人愿意经管音响的!
我有些生气,直接说道,既然没人经管音响,就只能还在这里跳舞。老马住在附近,这些天都是她经管音响。
老马把音箱拎了出来,我把蓝牙连接上了,找出昨晚学的舞蹈,开始学起来,芳第一次来,跟在我们身后后面跳。
老马跳着跳着,下去了,问她为么,她说注意力不集中,总出错。
她在闲站的人群中小坐了一会,又慢慢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在前面领跳,稍一分神也会跳错。芳不时念叨着“我跳错了……哎呀,我拎错胳膊了……伸错脚了”。春玲则大大咧咧地开导她,没事,熟练就好了。
一遍遍重复播放着,直到累得我满身大汗,气喘吁吁,我则下来休息。
老马又回到了闲聊的人群里,不时唠叨着“就这几个毛人,还天天的態毛病,不是这个人想这样,就是那个人想那样”老马的爆脾气开始慢慢往外发泄了。
全场没有一个回复她的声音,老马又绕着广场遛达着,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愤怒。
老马又回来了,坐在了马扎上。8点半了,我说我还有事,要回去。老马这时发话了,“你把音响拿到你家里去,我不经管了,以后我也不跳舞了,出去遛弯也挺好,或者我自己在家跳”
芳这时也说有事,径直走了。春玲也停下闲站。
“别,老马,你还经管着”我和起了稀泥。
“不,我坚决不要”老马的动静又大了。她朝身边的人唠叨“邱婶说要把音响拿家去充电,我说我就差那点电吗?我-天天的拿音箱,累的胳膊也生疼,还要出上手机,我容易吗?”
“谁让你离的近,又会跳舞,你就受点累吧”身边的人附合道。
“你把舞蹈视频发给我,以后用我的手机”我提议道。
“不,我就不发给你”老马耍起了赖皮。
“好,你不拿,我让绪开拿家去”,绪开是老马的老公,光着膀子也坐在一边风凉。
“不,婶,我也不让绪开往家拿”老马继续耍着小性子。
“行了,发完火就算了,这不是还在这跳吗?”我说道。
“好啊,婶”老马借坡下驴。
我回去了,洗涮完,正在电脑桌前修改:我上午写的文字,“滴,滴,滴”芳的微信一连串发来,都是文字输入的。芳上火了,她对老马今晚的反应心存芥蒂。
芳小时候家里穷,没念过几年书,但她好学,不服输,字其本都会写,接受新生事物也快。前夫背叛了她,她一度抑郁。芳和本村的又重新结合,彼此都有个闺女,芳对丈夫的女儿视如己出,百般呵护,对公婆更是照顾有加。但现老公脾气不太好,两人也经常吵架。所以芳心思重,容易上火,生次气能胡思乱想好几天。
芳说没想到老马为了一句话而发这么大的火,以后真不敢随便说话了。
我说老马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芳说人与人之间相处很难,只有相处才知道人的好坏。她说我是村里对她最好的朋友,在我面前她可以畅开心菲说话。
我很感谢芳对我的信任,我俩都属于心善心软之人,但我深知自己没她想象的好。我不会伤害她,对她大多是真心付出,但我也妒忌过她,这就许是人性的恶吧。
日更是我当晚必须完成的任务,但我还是给她回了信息,劝慰她想开点。
近10点了,我们互道晚安,当晚我11点多才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翻看手机,发现芳从凌晨4点多钟又发来一串串微信,说一宿没睡好,并说别人敢对她发脾气,说明她对别人来说没有利用的价值。我不敢苟同。又说老马发火有可能是为了把音响推出去,我也不赞同。
老马一大早也发来微信,说她昨晚一宿未睡,说当时不是针对我,让我别生气。我不禁失笑,原来她也有柔软的一面。我认真回复道“我没生气,只是看到昨晚你如此上火,我也于心不忍”
我想调解下她俩的矛盾,其实也没矛盾可言,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想法和处事方式不同而异。我顿时一愁莫展,心想有机会单独和她俩分别聊聊。
吃完饭我上山后,芳又发来微信,下午又陆续发来。我只能安慰她,别上火,顺其自然。
我把芳来的微信都删了,如果老马看到了,又会点燃起火药桶。
当天晚上,芳没来跳舞,听说是打夜班了,松嫂和强嫂却主动来了。玲和老马也都在,老马没再提昨晚的事情。
我决定第二天邀请芳继续到广场来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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