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机车喘着粗气,顶着凛冽的寒风,驶上了老松岭。向窗外望去,白雪皑皑,惟余莽莽,寒烟缭绕,玉海银龙。雪谷雪峰,雪野雪风,雪林雪松,雪墙雪院,…,老松岭宛如融进了白雪的世界里,一切都在飞雪的掩映之中,银装素裹,满目苍穹。
宿妮望着凝视窗外的陈师傅,他已经沉思在回忆之中了。宿妮轻声的说:“陈师傅,陈师傅!…”“呦呦。”陈师傅似乎从回忆中醒过神来,笑呵呵的说:“哎,猜我,思维又回到了那天的情景之中。”宿妮焦急的说:“陈师傅,别光你自己想呀,快点告诉我,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师傅像是自言自语,情不自禁的滴咕着:“好险啊,这是我今生难忘的事情。”宿妮说:“陈师傅,快说说呀,急死了。”陈师傅说:“那天的风雪我真的没见过,穿山风刮起了大烟炮,风夾着雪吹到脸上就像针扎的一样的痛,大家全然顾不得了,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快点脱离险境,想法是好的,做起来谈何容易,大家拼命清出的路基,还没等车全部过去,转眼间又被白毛风用雪埋上了。这样拼博了三四个小时,车队向前行进了不到百米,可是每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竭了,30多度的低温,大强度的劳动,身体透支很快,再加上一点能量补充也没有,谁也挥不动铁锹了,队长看到这些,不免也着急起来,他让大家挤到两个驾驶室里,把汽车暖风开大,抱团暖和一下,再商量办法,司机孙师傅说,这样不行,再干下去,人不累死也得冻坏了。张师傅说,这样不行,你说个办法,怎样行?有人说去农场求援吧,队长说,农场离此最近的分场也有十多公里,这种极端天气,下了公路就会迷失方向,而且去一二个人也不安全,要去只能是我去,满连长说,队长我同你一起去!张师傅说不行,队长走了,车队没了主心骨,再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队长不能去,我说除了队长,谁还有把握能找到农场,说完我看看大家,无一人作声,沉寂了片刻,孙师傅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荒山野岭,又没有吃的,总不能在这干靠着吧,队长你说,现在该怎么办?队长想了想说,我们不能在这干靠着,咱们把人分成两组,集中力量清路,确保一台车能出去,其它车辆先不管,出去一台车就好办了。于是队长把所有的人分成了两组,他带着第一组跳下车开始清路眼,清出二三十米,大家就围在汽车周围,奋力推车前行,就这样清清推推,好不容易行进了五十多来,出现了新的情况,汽车再也前进不了了,大家像泄气的皮球,全都失望的躺在了雪地上,天上雪在不停的下,地上的风在猛烈的吹,不一会就要把人盖住,我这乐天派的人这时也犯了滴咕,这回可真是陷入了绝境。”宿妮问道:“怎么了,又出现了什么情况,让你们陷入了绝境?”陈师傅:“大家怀着希望奋力拼搏,当汽车又前行了五十多米时,道路上出现了新的情况,公路上行一侧的暖泉子渗出的泉水,涓涓细流在风雪的阻拦下溢上了公路,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公路上形成一大片冰湖,汽车在冰湖边缘还勉强能走,待驶上冰湖后,就不听司机师傅的操作了,无论是加油减速还是低档慢行,汽车的八个轮子就是原地纺线,一步也不能前行,大家找来车上的草垫子,旧苫布垫在车轮下,汽车勉强走过去,随后又顺冰坡滑到了原处,即使全部人员都围到汽车边又推又扛,还是起不到作用,大家无奈的坐到了雪堆里,沮丧至极,情绪完全崩溃了。队长让大家都回驾驶室,他一个人在汽车的灯光下向四围探索着。我怕他冻伤了,多次喊他,把他叫上了驾驶室。张师傅忙问他说,队长怎么办啊,难道就在这里干耗着,汽车反复前行后退,大灯暖风开着,油耗很快,如果油用干了,咱们在这里可就真的是到绝路上了。我心里也是非常的着急,虽然说此次装材料是队长领队负责装卸车,可是材料运输是我负责任,表面上我还得稳住神,我对张师说,先别急,再让队长想想怎么办。大家焦急的看着队长,队长非常果断的说,下公路,走湿地,除此没有办法了…。不等队长说完,孙师傅抢过话题说,下公路走湿地,开什么玩笑,不行不行!路边的深沟都过不去,湿地里陷下去更危险了。队长说孙师傅,你听我把话说完,刚才我到公路边探探,看到公路边上的深沟已经让泉水灌满,而且结冰冻平了,汽车顺冰湖下去不会有大问题,再者这数九天气,湿地早已经冻实,江河冰面尚可行车,湿地上面更没有问题。张师傅说下去可以,开到湿地上以后怎么办啊?队长说这片地貌我有记忆,几百多米长的湿地很平坦,湿地前端连接着农场的麦地,没有沟壑土坎,只要到了农场的麦地里就好办了,没有走过车的地里,新下的雪最多也只有半米,而且松软没有太大的阻力,凭借咱们的外国载重汽车的大马力,直接前行不会有问题。听了队长的话,我心里有了底气,我对他太了解了,队长有个好的记忆和习惯,但凡他走过的地方,不论是城市还是山野,对周边的环境都能熟记在心里,跟他外出不用担心迷路,何况这条路他经常走,道路和周边的环境他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于是我说,大家别犹豫了,就听队长的,满连长,刘立清和青年们又振作起来,纷纷表态,队长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尽管几位司机师傅在犹豫,但是在当前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听队长的。”
列车员拎着热水壶走过来了,边走边说:“各位旅客有喝水的吗,请准备好水杯,车上的茶杯少,希望大家相互谦让,照顾好老人和小孩…”宿妮忙从挎包里拿出水杯,待列车员走近后倒水涮了涮杯子,倒滿一杯水,放到陈师傅面前的小茶桌上说:“陈师傅,你喝点水。”嘴里是这么说的,眼睛却急切的盼望着事情的结果。
陈师傅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接着说了下去:“队长说现在咱们分头把四个车上的草垫子,苫布,包装物都集中起来,沿着冰湖铺垫好,把冰湖到道边没有结冰深沟做好标记,确保汽车能开下去,众人答应着,分头跳下车,去收集铺垫道路的东西,一场新的战斗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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