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牛妈
01
接到默默电话时，我正在开车，打开车载蓝牙，她的声音便在车内回旋起来。
她明显有些哽咽：“你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还是假装糊涂。
“说你喜欢我啊！如果不是我儿子摔坏了你送我的魔方，我都不知道你在里面藏了东西……”她说不下去了，在电话那头哭出声来。
“噢，那个呀，那就是个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想当年，我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江大才子，多少人喜欢我啊！当然，我也乘机喜欢过很多女孩，做过很多浪漫的事。年轻嘛，好玩儿。现在，她们都和你一样，结婚生子了，过得挺好呢！”我内心一阵刺痛，语气里却满是云淡风轻。
“噢，这样啊！”她似乎有些失落，但情绪好转了一些，停止了哭泣，对我说道，“实在对不起，今天心情不好，打扰你了，你别见怪啊！”
“嗨，一个玩笑，说什么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我啊，是我让你误会了！有机会我请你们一家三口吃个饭吧，算是赔礼道歉。想当年，我们可是最默契的姐弟呢！”我假装开心地说。
“嗯！”她回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02
默默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我们一起读完了小学、初中，又很有缘分地进了同一所高中。
当然，她是自己考进去的，而我，是老爸花钱找人托关系进去的。
默默比我大一岁，总爱在我面前摆大姐的派头。
可是她的成绩是真牛啊！年年考试拿第一，还写得一手好文章。
每次，她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领奖，我只有在台下一脸“仰慕”的份儿。
当然，我也少不了对着周围同学小声嘀咕一句：“切！她呀，也就只会死读书！”
一直以来，我享受着老爸给我的优渥条件，在学习上不怎么用心，成绩也就中不溜秋。不过，我球打得好，歌唱得好，画也画得好。用老爸的话说，我是“不务正业门门精”。
上高中之前，我还只是个身高不足150，体重却接近150的小胖子。
上高中后，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的身体就如雨后春笋般地拔节了，一下往上冲了近30厘米，人也瘦了下来，变成了180的大帅哥。再加上我为人乐观风趣幽默，多才多艺，在学校还是挺受欢迎的。
老天赐予我的外貌和才华，我当然不会浪费。一有机会，我就会招蜂引蝶。
那天，我又像孔雀一样，在走廊上对着几位漂亮女生胡吹海侃，在她们爱慕的眼神中自我陶醉。默默突然跑了上来，照着我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江小弟，你又发什么神经？看书去！”
她河东狮吼完，完全无视一众女生惊讶的目光，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我撇撇嘴，摸摸被她踢疼的屁股，望着她远去的方向，翻了几个白眼，故意磨蹭了好一会儿后，才回了教室。
“喂，默默，我可跟你说，以后别再叫我江小弟，我有名有姓——江小溪，不是江小弟！”我一屁股坐到她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两眼喷火似地瞪着她。
她正低头写作业，一抬头，齐刘海下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刚好和我对上了。我们两张脸，相距不到一厘米，就差贴在一起了。
我感受到了她呼出的热气，不禁一愣，浑身发烫，头脑里一片空白。
我连忙坐正了身子。
“江小弟，一日为弟，终身为弟，你懂不懂？你爸让我好好看着你，保证你考上好大学，我可是答应过他的。只剩最后一年了，拜托你，就别整那些花花事儿了，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行不行？”她像唐僧一样念叨完，又低头做她的试卷去了，完全没察觉到我那一瞬间的心池荡漾。
“行！你牛！你能！小弟甘拜下风！”我忍无可忍，却又不得不忍，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立马转身，打开了书本。
谁让这小女子认了我爸做干爹，成了我的干姐呢？
关键，她还是我爸的帮凶。我爸被她文雅淑静的外表所“迷惑”，特信任她，将我在这所寄宿高中的所有事宜都交给她打理，包括我的日常开销。
我无卡无权，每花一分钱都得经过她同意。
连我的座位，我爸也和老师串通好了，将我安排在她的正前方，好时刻接受她的监督。
只要我上课一打瞌睡或开小差，背后马上就会一阵刺痛——一准是她又拿笔尖戳我了！
我对她恨得牙痒痒，却又拿她没办法。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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