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只要一直跑,一直跑,耳朵里灌满了风,眼睛看不见,就能闻到天空的味道。”
——狐狸姑娘
似乎忘记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和她的狐狸姑娘早就消失在了那个跌宕的夏天。
而那个时候夏天的天空总是干净得犹如一杯新鲜的柠檬汽水,喝下去,比什么都要清冽。
她记得某一天的傍晚,在夕阳里,狐狸姑娘趴在阳台上对她说:
“我们逃走吧,你看到那个长满红玫瑰的围墙了吗,我们可以穿着雨衣,戴着手套和口罩悄悄翻出去。”
她疑惑地望狐狸姑娘,睁大眼睛小声问:
“为什么要穿雨衣和带手套啊?”
“你是不是傻,怕扎呀!”
狐狸姑娘看着面前呆呆的她,问着呆呆的问题,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揶揄道,“真是个小傻瓜。”
“然后呢?”兔子姑娘期待着继续问。
越来越兴奋,狐狸姑娘的眼睛又明亮了一个度,像下午两点的小太阳:
“然后…然后我们就自由啦!”
她的右手被狐狸姑娘激动地甩了起来,心也跟着飞了起来。
她看见,狐狸姑娘满脸幸福与向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玫瑰围墙外面,那里有绿油油的麦田和棕色木房子,还有她喜欢的小草莓。
她知道,狐狸姑娘早晚会逃出去的,即使是带刺的围墙也根本锁不住她。
因为——
她最爱自由。最爱奔跑。
她说,只要一直跑,一直跑,耳朵里灌满了风,眼睛看不见,就能闻到天空的味道。
甜甜的,淡淡的。
后来,狐狸姑娘消失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像是早就预料到的必然事件而在今天按时发生了一样。
她总是这么勇敢。
一个人的日子过的不咸不淡。只是她每天清晨都会把那盆一起买的满天星放到阳台上晒晒太阳,然后在上课的时候,望着被温柔的夏风吹得轻轻摇曳的小花出神。
也只有在这些时候,她的心里会出现一个声音----
“臭狐狸”
……
“我一点也不难过”
……
时间慢慢在毛茸茸的睫毛上流淌,季节的变化,清晰可见。
即便是清淡如水的点滴,也总能被敏感的眼睛捕捉到,而后在某个黄昏或清晨的柔光里荡起层层涟漪。
很多次,她趴在阳台上望着开满血红色玫瑰的围墙渐次变得枯萎凄凉,像是生命日暮渐远…
校园的风景很美,路边种了很多黄角树,在某个特定时间里会落下星星点点的,嫩嫩的,鹅黄色的小花,以前晨跑的时候,狐狸姑娘说这些花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一定要捡起来偷偷尝一下,而她咧了咧嘴:
“傻子才才吃呢…”
她们会在午休时间,泡上两包从爸爸柜子里拿来的大红袍,然后装模作样地品一品,咂咂嘴:
“此乃天地间之灵物也…”
还有在无聊的数学课上一起低头偷偷吃鲜花饼,躲在高高的书堆后面贱兮兮地相视而笑。
还有…还有很多很多。
在无数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时光碎片在长长的河流里漂流、沉淀、聚集,最后拼凑成布满裂纹的瓷器,即使不再光滑如初,却也因此而更加绚烂多彩。
就像她们不完美的青春。
在她毕业的时候,终于收到狐狸姑娘发来的信息——
“想你了”
……
三个字。
简单的。
没有多余的修饰词和煽情的缀语,像极了她们心照不宣的默契。
同一个地球,不同的城市,她们的友谊不需要刻意的联系,和所谓的维持,因为她们深知——
彼此互念,从未相忘。
多年后,她在提及狐狸姑娘的时候,总是以“我有一个好朋友”为开场白,然后再以“她是我见过最酷的女孩子”结尾。
狐狸姑娘也总对别人说——
我有一个好朋友
“狐狸姑娘,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兔子姑娘,遇见你我的青春变得更可爱。”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