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记｜入秋之寒

前几日，看到温度走势图不断下行时，深受暑热的我，内心是狂喜的。而今早，被冻醒的裹紧了毯子仍觉得冷的我，内心是崩溃的。

这冻人的寒，仿佛利刃出鞘，没有一丝征兆的，已刺入骨髓，让人猝不及防且猛然重伤。

莫不是下雨了吧？

果然，漫天雨丝，飘飘扬扬。远处的山都模糊了，近处的树和草却愈显清翠。鸡和鸭都躲到了屋檐下，瑟瑟地挤作一团。长满青苔的瓦片，滴滴答答地唱着歌，雨滴有叮答叮答跳下来，在青石上溅起亮晶晶的水花。恰若屋边绿藤上冒出的一朵朵鲜嫩灿烂的南瓜花。

实在太冷，我就去翻拣出了妈妈的毛呢外套，虽然它和吊带短裙搭起来太过古怪，但在寒冷面前，这些都是浮云了。我不禁想起表婆婆前些天说的话。那是一个很热的夜晚，我们坐在一起唠嗑。风扇呜呀呜呀地转，把一阵阵热风甩过来。表婆婆摇着一把大蒲扇，汗水不住地淌。她擦着汗感叹到：“哎呀——热天真是太难受了！我情愿过冬天，冷死也比这样热起的好！”我当时无不赞同。

但现在，呃，我觉得我还需要再想想……

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之说，除了适于男女爱情之间，我觉得，放之于任何选择的情景都是准的。譬如夏与冬。每年冬天备受寒冷折磨时，我便觉得夏天当是美妙至极；而当夏日炎炎酷暑难耐时，我又思念冬天，觉得寒冷总比炎热好。年年如此，不停地在向往与怀念间摇摆。

大抵人的天性如此吧。那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