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你随意在大城市的街边拎来几位中年人士,继而出示一组骡子的图片让其辨认,那会出现何样儿的结果呢?笔者敢断定,十有八九错认为马或驴的。
当然怪不得他们的舛误,人家压根儿就没见骡子嘛。四五十年前吧,畜力车就不允许出现在大城市——像省城——的街巷。眼下呢,别说大都市,就连农村的娃娃都很少见到此牲畜了——从耕地播种到收获运输——早就是农业机械了了嘛。
骡子,哺乳动物,是由驴和马交配而生的,挽力大而能持久,多作挽,驮,驾用,一般无生殖能力。
骡子分为两种:马骡和驴骡,农村人一般可一眼分辨出,其中马骡也叫二马。很简单,马骡在个头体型和能力上更接近其父马,而驴骡呢不用说,连毛色都更接近驴子。人之生育似乎有个规律:男孩的话,遗传自母亲的基因更多一些如性格面貌皮肤色泽等等;而女孩呢,当然正好相反,骨子里来自父系的遗传因子则更丰硕一点。笔者为此也观察了许多夫妻及其后代,此好像很是成立。而骡子的出世为什么与人反着,只有天知道。
单论使役的话,骡子尤其是马骡更受农人的喜欢。很简单,认得主人且听话,易使役,耐力很强,力量也大,近似马,胆大机警勇敢,勇于与野兽搏斗。既不像其父辈马那样性子暴烈,动不动就尥蹶子,给你来硬的;又不像驴子那样个头偏小,力气弱,性子木讷(其实驴恼了闹情绪也挺让使用者无奈的,像拉磨时忽然僵那儿死活不动了,或站或卧,别说吆喝不管用,就是鞭抽也任你,反正就是不动蹄儿,这就是所谓的驴脾气来了)。
在车把式那里,“辕骡”一词更被认可,其便是驾在车辕里的那匹骡子,它的担当要比驾在梢里同伴要大得多,出力也多,类似现今正驾驶位置上的司机。“辕马”呢相对要少,不好控制。“辕驴”呢极少,因其个头过小,因而挽具就显得大了,不合套。就像个小个子演员穿了身大号戏袍,你说让他上了舞台后如何翻滚摸爬?
人的婚姻讲究缘分,缘分不到,一切白搭,骡子的诞生也一样,如果彼此间互不感冒,那一驴一马拴在同一个槽里,数年没有结果也正常。而那些缘分到了“苟合”者,只一个交配季节(一般农历三月到五月)就够了。十一个月后,一头骡子就出世了。
相对说来,同种之间交配要容易得多。记得幼时与小伙伴们一起到生产队的饲养场里看牲口交配那是很寻常的事情,只不过都是驴子与驴子间,马与马间的风景,驴马间则没见过,兴许是太害臊罢,跟人世间的“乱伦”似地呀。
作为种间杂种的骡子——公马配母驴所生马骡在古代被称为駏,公驴配母马所生的驴骡则称为驉——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生殖能力的。没有生殖能力是因为其父系和木系染色体不成对(63个),生殖细胞无法进行正常的分裂(即减数分裂)。母骡有性功能,子宫可以可以怀胚胎,但是最困难的地方是使母骡怀孕。
早先的农村大多很穷,农村人吃肉的时候很少。如果遇到牲口死掉呢,那是必须杀掉进而分给社员的。扔掉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农村,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臭马肉香驴肉,宁死不吃骡子肉”,“驴肉香,马肉臭”。哈,“宁死”也太玄了吧。
骡子一般两三岁即可使役了,其三十岁前役使最得力,最长者可活六十岁。虽说“天上龙肉,地下驴肉”,但几十年的寿命足可以使得骡子肉发柴发干,香味尽失的。记得有一回生产队分骡子肉,队内近六十岁的老车把式就给拒绝了。显然,跟骡子有了些感情了。
骡子在古人那里也是很受欢迎的。不过,马太招摇,太吸引人眼球了,乃至于骡就被疏忽了。当然,骡子的那份好还是很受人惦记的:
清代诗人安详在《七十追思·敢云为善乐陶然》一诗里写到:“几度寻梅诗思阔,灞桥骡稳小庵前。”意思是,初春季节,我骑一头骡子,趁昏黄,走过灞桥,稳稳停在庵前。谢谢骡子,你辛苦了。
南宋大诗人陆游也很喜欢骑骡,其在《怀旧》一诗里写到“骏骡西过雨漫天,千里江山在眼边。”骑着心爱的骡子,我到处走,游览了祖国多处大好河山。在《十月》一诗里又写到:“江边海际多幽致,拟跨青骡处处游。”所谓“幽致”就是很少有人来。其胯下那头骡子,不知累不累。
驴骡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