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房泼盆成灾的夏天,我心之所向的不只是承德避暑山庄那一派帝王气度的家私,还有大雨落幽燕的北戴河滨,以及虚竹和梦姑在不可描述的那个西夏大内冰窖,还有蜀犬吠日,吴牛喘月,苏东坡买黄瓜的牛衣古柳巷。等等。这还不够,还有夸父,还有后羿,还有日这个字在鲁方言的骂人用法,凡此。热已经将脑细胞分解死亡的速度加快,以至于思维稍纵即被风干。太多人要叫嚣着和这个夏天势不两立,而结果是大家都以一种热成狗的状态入了伏天。热是一种不可抗力,我早已缴械。尤其对于我这种唱歌靠吼,旅行靠走,吃饭靠手,取暖靠抖的人来说,放弃挣扎本身就是挣扎的最高形式。在大半个中国的土地上,任何神奇的事情都可能发生,马路煎鸡蛋早已不是无良媒体的博眼球标题,非洲人在武汉中暑也并非是一个老掉牙的无聊段子。四仰八叉躺在凉席上的你,只需要每隔十分钟翻一面保证不被煎熟。你会安然入眠,上天自然眷恋。不信,你听,夜里枝叶窸窣,人间唤作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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