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沉重的回忆

作者: 拾取记忆 | 来源:发表于2018-03-06 11:43 被阅读0次

      有太多的事情,我们不得不被动的接受,而且还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记得那是开学的时候。第一次高考考了340,这个分数却是够丢人了,我记得那年二本是464分,可就是上不去,爸妈不甘放弃我。因为有好多的落榜补习一年,还是有很大希望上个本科的,所以让我去补习,而且还找了个我们县城好的学校,一中,凡是一中者,好像都差不了。那是我永远忘不掉,也不敢忘得一件事。

      爸妈通过找人,让我开学时,给了我一个号码,说去了打电话。我钱包里装着我爸给的一万块钱,自从我爸放到我手里,我的手就没离开过那一摞钱,手心的汗一直流啊流。我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在偌大的陌生校园里,流浪,看着陌生的校园和形形色色的人群,我的心里被自卑和难过充斥的满满的。

      看着那些被爸爸带着出入教务主任和班主任办公室的孩子,我很羡慕他们,也很讨厌他们。我站在办公楼前面小花园旁边的一颗像伞一样的树下,紧紧的盯着他们出去,进来,他们相互告别,握手,挥手,关门。

      我只是把那一摞钱紧握一次,又一次紧握,才能让我无助的心有了一丝希望,我知道,这一摞钱将是把我送进这个学校的奇迹。

        “喂,是张老师吗,我是尼东,是我爸让我给你打电话的,”我忐忑不安的将我心里默数无数遍的话说了出来,还是显得那么无力。

      “我还在忙,你中午再给我打电话吧”说话的是个女人,没有过多的言语。

        每个老师的办公室前排着长队,除了手里拿着档案袋的学生,还有不少大人,他们可能是有渠道或者是亲戚。

      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时间再次打电话给她,会不会太早了,可能人家在忙。可是不打的话,会不会说是我自己的事自己不上心,还让别人上心,就这样,在迷茫中,我在十一点拨通了那个电话。

      “张老师,我是早上给你打电话的那个,我爸说你会带我去报名。”我有一次胆怯的说着。

        “这会我在家做饭了,你下午再来学校,我带你去报名好吧。”张老师回答着。

      “嗯”。“嘟,嘟,嘟,嘟”。

        我不记得我那天中午吃了什么,在哪个地方休息,可能是吃了一碗面或者没吃。可能在那条马路上溜达了一个中午。

        父亲和母亲一直打电话问我名报上了没,母亲说“花多少钱都是闲的”,你不补习一年,我和你爸心里会有遗憾。

      终于在下午,我去了她说的医务室。一个三十四岁的女人,我站在里面,显得格格不入。有几个她的朋友,他们说笑,谈论今天的拥挤和插一个学生是多么困难,而我却无处可去。

      “你坐,那边有椅子,”

        “噢,我不坐,我站着。”我没有底气的回答着。

      父亲告诉我,想把我放进实验班,能让我成绩好一点,说不定可以考个二本。最后,实验班进不去,能进实验班的要么成绩与二本线相差无几,或者有人。有钱那时候是没多大作用的,实验班太抢手了。

      张老师给了我一张纸条“你待会拿着这个纸条去找那个教务主任,什么都不用说。”

      “好,”

      “他的办公室就在右边第三个,你看到有人你就进去。”

        “嗯好的。”

      “那个房子的主人就跟消失了一样,我一直紧盯着那个能改变我命运的人,窗子被厚重的窗帘盖的密不透风,门锁得死死的。”

      再也没有办法,我只好回到张老师哪里。

      “张老师,那个主任没在,门也锁了。”我说着。

        推开一片一片的塑料门帘,她推了一把滑落的眼睛,踮起脚尖,伸着脖子,观察那个房子的方向。

      “那就等着吧,今天他太忙了,找他插学生的人太多了,手机关机了。”张老师判断出这个我心里的谜团。

      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有些焦急,也有些躁动,我想告诉爸妈,我不在这里补习了,我去二中或者志远补习,我最终没有勇气。

        今天是最后一天报名了,如果不能顺利报上,那就只有去其他学校了。从同学的口中,我得知,收补习生的条件“差高考二本线以内100分者,一分50,400分以上者只收取400块钱,100分以外者,不予录取。”

      “464-340=124我是不在这个范围里的。我希望人们可以把我忽略,让我显得不那么显眼。124*50=6200,我心里知道,我不止收这么多钱。”

      “实验班你是可能进不去的,你爸说把你插进去,可能性不大。”张老师对我说着,边思考怎么把我送进这个学校。

      “那就普通班吧”我附和道。

      “爸,人家说实验班插不进去,只能是普通班,”我给父亲在电话里说着。

      “实验班进不去吗?那你看着尽量看能不能进实验班么”父亲还是不想放弃这来之不易的一次机会。

        最后,张老师带我去了十一班,班主任叫什么,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写名字时,都没有抬头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

      就这样我交了八千多,把我送进这个学校,其实我好几次都想退了学费,随便上个学校就可以了,我不会抱怨父母的,我的心里没有怨言。奈何父母一片望子成龙的情意难拒。

        后来我告诉父亲,说名报道了普通班,父亲说那就让我好好学习,不管在那个学校,那个班级,最重要的是要自己好好学。

      “那个老师说你连问人都不会,你没叫人家阿姨吗。”父亲在电话里给我说着。

      对于张老师,我的心里没有感恩,没有抱怨,是帮我报了名,可是在那个自尊敏感的青春时期,我没有其他过于感恩的想法,仅此而已。

      “就这样,我进了一中,一所在我心里是很有传奇的学校,好学生都在一中。”这是那个时期的事实。

        第二年高考360,出乎意料,也是情理之中。成绩我是没在第一时间去查,大爸很关注我的成绩,在第一时间查出来,打电话告诉父亲。还是父亲打电话跟我说“你大爸说你考了360”听不清父亲语气里是不满还是生气,因为我的成绩从来没有好过。

      “咋家,你考个二本,你弟弟考个重点,再不行考个一本,我跟你爸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母亲经常跟我们说。最后,我还是大专,弟弟也是个普通的二本,没有让母亲感到骄傲。

      母亲的心愿终究还是没能让我和弟弟完成,对母亲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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