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致是这样的。几年前,湖北32岁的燕燕和同村47岁的黄大哥一起打牌,两人打出了感情。用农村话说,两人相好了。燕燕有了新欢,就不想与丈夫兰生一起过日子了。可她离婚,兰生不同意。还低声下气,各种求饶。须知,男人越是低头,就越让女人瞧不起。
燕燕做过保险员,忽想起自己曾给丈夫买过意外险。若丈夫死于交通意外,可得保险理陪200万元。200万元唉!黄大哥一听,真是一件大好事。两人就开始密谋。
2018年2月18日大年初三,兰生开着面包车带妻子燕燕去三舅家拜年,时间已到晚上7点,天已经黑了。媒体是这样描述的:车行至海拔1700多米高的滴水岩公路上时,兰某发现路前方有一堆石头挡路,他下车清除路障后返回车内,坐在后排的燕某突然拿出包内准备好的石头砸向他的脑部,未砸中,随后两人发生扭打。此时,黑暗中有一个身影拿着剪刀冲过来,在驾驶室车门外刺中兰某十余刀,兰某奋力挣扎出车外。
那个黑影就是黄大哥。然后,兰生逃跑,黄大哥追赶。兰生一个踉跄掉进公路外深不见底的悬崖。
然后,燕、黄两人毁灭现场证据,燕燕假装自己也受伤,声称受到不明身份人的袭击,并报警。但兰生掉下悬崖仍然活着,打了电话给父亲求救。但他终因失血过多,休克死亡。
这样一个案子,警方三下两三子就破案了。真正令人诧异的是燕燕在事后的态度。她一脸冷漠,毫无悔意,也不配合警方进一步的调查。相反的,黄大哥却异常痛悔,痛哭流涕,说自己一时糊涂,对不起自己的子女和家人。而燕燕,则与兰生育有一女。
这样的凶杀案,实在荒唐。一个人狠起来,可以漠视并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在现代社会,这也并非孤例。人是有思想的动物。这是一个人心中动了恶念后变成魔鬼的典型。燕、黄两人,除掉兰生,一是清除了两人结合的障碍,一是可以得到200万巨款,那样的诱惑,对他们实在太大了。这事败在半道上。若真得手了,两人一起过上他们想要的幸福生活,难道不会被兰生的阴魂缠绕下半生吗?有人干这等恶事前,自以为那不是事。但欠下一条人命,一般要坦然地继续生活,就相当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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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排除个别极其心硬之人,他们已完全失去人性,并不对此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世界是有那样的人,或者说真有那种猪狗不如的伪人类。牠们不怕报应,不怕生死轮回。这些伪人类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那就今朝有酒今日醉,哪怕天打雷劈也不悔。在中国,原来是有泛神论和生死轮回之说的。但在1960~1970年,中国大地开展了轰轰烈烈的“破四旧、立四新”的群众运动。“破四旧”指的是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立四新”指的是树立新思想、新文化、新风俗、新习惯。在那场群众运动中,泛神论和生死轮回之说被认为封建迷信,受到最猛烈的批判。老航那会虽是小孩子,却记忆犹新。老师要我们这些“革命小将”回家坚决与封建迷信作斗争,我阻止不了父母祭祖拜神的活动,但我可以拒绝参加那样的仪式。直到我后来进了大学,认识到作为人,对祖先应有最起码的敬重,才重又在家里祭祖时行跪拜礼。记得父亲当年因此一愣,眼睛里立即就泪光光的了。我忘不了自己起身后与父亲无意对视时,父亲那一种比悲喜交加更复杂的表情。
人类文明有一个坏脾气,你要建立的时候,时间非常缓慢,可你要毁灭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500米、1000米的高楼,建的时候,你说设防可以达到10级大地震的烈度。可我诚心要炸你,只要炸药布置好,只需轰的一声,立马就倒了。对于文明,又有不同的认知。有时候,你以为腐朽的落后的东西,偏偏却是在人类某一历史阶段最适宜的,甚至是难以替代的。我们砸烂一个旧世界,未必就真能建立一个新世界。“破四旧”好办,“立四新”却一件没立得成。不走普世的人类文明路,依然在人治的幻觉中自得其乐,实际是社会道德败坏,令一些人失去做人底线的根本原因。这些年,保健营销等专骗老人,把妇女撸去穷山沟给穷汉做老婆,把小孩拐过去贩卖,甚至有些孩子被卖给乞丐帮,再被打残了上街做小乞丐。种种令人气结之事,层出不穷。
人必须要有对生命的敬畏,要有基本的良知与信仰。不然,兰生这个家庭的悲剧,还会一再发生。
具体到兰生这一家,个人感觉兰生与燕燕早已经没有感情。可是,没有感情的婚姻。时常又会别扭地维系着。燕燕与黄大哥“相好”,两人并不在一起朝夕相处,是恋爱的那种感觉。对比起来,定是黄大哥处处都好,善解人意,而自己的丈夫,越看越讨厌。女人容易被感情冲昏了头,思考问题总是情绪化。即便是相好,找到一个知轻重、懂得失的男人,也不至于那么恶毒。然而,很不幸地,燕燕的这个黄大哥,不是及时阻止她杀夫的心念,而是纵容与鼓励,结果,就是相关三人都被一个邪念引进了死局。心硬的燕燕到目前为止表现出绝不后悔的架势,或许,在她看来,事已至此,这是她最后仅有的一点尊严了。我不在乎,我不怕,怎的?当社会上这样一种人渐多的时候,那就不是一般的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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