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阴历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记得小时候村里大多数人家,都要做撑腰糕。据老人们说,二月二吃了撑腰糕,到农田里干活,腰就不酸了。
我父亲会做撑腰糕。他提前几天开始准备起来,父亲先是把糯米和粳米各半掺和在一起,倒入水桶中用冷水浸泡几天,然后洗净晾干,再到有石磨的人家磨成米粉。
我最喜欢看父亲蒸撑腰糕了。父亲把米粉和黄糖拌和,放入园形的蒸笼上蒸,他用筷子在上面打七、八个小洞。母亲在灶堂里烧柴火,我一会儿跑到灶堂口烘一下小手,一会儿跑到灶头边等待蒸糕出笼。当热气从蒸笼里冒出来,阵阵清香溢满整个灶屋,蒸糕也熟了。
父亲看我迫不急待的样子,他先掰一小块给我吃,我拿着热腾腾的蒸糕,左手换到右手,恨不得一口吃掉,望着它只好用小嘴巴拼命吹,才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父亲看着我一副狼狈相笑了。
父亲把蒸熟的米糕倒入净干净的长条上(长方型的桌子),用手使劲揉,揉成一条条长糕,再切成一块块。让糕自然凉干,待到二月二再做成撑腰糕。
二月二一早,父亲把糕切成一片一片,在烧烫的铁锅中倒入菜油,再把切好的米糕一块一块放入铁锅内煎。米糕“滋滋”地叫着,渐渐变成金黄色,香味直往鼻子里钻。黄灿灿的撑腰糕做好了,兄弟姐妹争着吃,母亲给没有做撑腰糕的左邻右舍送几块过去,尝尝味道,图个吉利。
我成家后,父亲再也没有做撑腰糕了。我也不会做,好想再吃到父亲做的撑腰糕。
五年前,我从上海医院里治疗回来,住在厂里,大姐赶了几十里路来看望我。她带来了我从小喜欢吃的撑腰糕,心痛地对我说:“建平你又黑又瘦,还是把厂关了,回家休养吧。”我听了大姐的话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想了又想。当我吃着大姐做的撑腰糕,仿佛看到了大姐当年飒爽英姿战斗在生产第一线,挥舞着镰刀拼命割稻。顿时我热血沸腾,我的腰又硬了,决不能放弃工厂。
如今老家已经拆迁了,本来农家的灶屋间,飘着甜丝丝的米糕香味,再也闻不到了,这香味留在了我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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