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了一个全国有名的五星级连锁酒店门口。郑东回过头来对渣叔说:“骆先生,这是房卡和手机,我们吴秘书长请您先在这酒店住下,回头他给您打电话。
渣叔说:“谢谢你小郑,回去跟吴秘书长说一声,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渣叔到了酒店房间刚拉开窗帘,电话就响了,是吴林打来的。
“老骆,我是吴林啊。本来今下午我要过去看你的,可突然临时有点事情去不了了,你先在酒店住着,过两天李昆明从江西去北京中央党校进修。我让他提前两天走,咱兄弟仨聚一聚。”
渣叔说:“老吴啊,让你操心了。”
吴林说:“跟我还客气什么呢!回头李昆明来了之后,我和他一块儿去接你,咱们仨一起出来吃顿饭。手机里面有郑东的电话号码,这两天你要有什么事儿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替你办就行。金桥集团那边你就不要去了,回头我再跟你细说。”
渣叔说:“好的老吴,咱们老兄弟几个也是多少年没见面了,你先忙,我等你电话。”
第三天下午4点多吴林打电话过来了:“老骆,你还在酒店吗?我刚接上李昆明,郑东已经出发去酒店接你了。”
渣叔说:“刚在这酒店负一层买盒烟,我这就出去。”
走出酒店门口,渣叔看到郑东已经把车停在一边了。上车后,郑东从高架桥上去了省城的老城区。在胡同里七拐八拐之后,汽车在一个四合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郑东说:“骆先生,估计吴秘书长他们已经先到了,我先回去了。”
渣叔说:“麻烦你了,小郑。”
按了一下门铃,有个声音从对讲系统传出来:“请问是骆先生吗?”
渣叔说:“是的。”
一个干干净净的小伙子抽开门闩、打开门:“骆先生这边请。”说完又把门给插上了。
这是一座小小巧巧的四合院。院子里种着一棵梨树一棵石榴。院中间有一个浅浅的长方形鱼池,池子里是几条红鲤鱼游来游去。
小伙子领渣叔来了东厢房。一进门吴林和李昆明已经坐在那里了。这屋子里的家具陈设完全是按照明朝那一套来的,全是清一色的海南黄花梨。
进门后,吴林和李春城站起来,紧紧握住了渣叔的手。是啊,他们三个自从12年前分别后,这是第一次见面。大家都很激动。
上菜的速度很快,渣叔估计今天这地方应该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因为根本就没看到有别的人影出入和声音传出来。
吴林说:“今天咱们都没外人,必须要喝酒,而且必须要喝醉,谁喝少了都不让他走。”
李昆明说:“老骆,你我都必须喝,今天咱俩不把老吴喝趴下不算数。”
渣叔一看拿上来的是每瓶一斤二两的XX军区专供的绿标茅台。这酒得至少得有59度。酒杯是那种看起来最普通的白瓷小酒盅。不过渣叔看那釉面光洁细腻,象是景德镇特制的。
要论说起来,用高脚杯喝酒看着倒满一杯是不少,但大家喝着都有点数。就是这种小酒盅最坑爹了,看起来只有那么一丁点儿,非常不起眼。很容易一口就干了,也很容易不知不觉就醉了。
把酒倒上之后,吴林说:“这第一杯酒,先敬咱们的老领导,没有他就没有咱们三个的今天。”大家一饮而尽。
吴林说:“这第二杯酒,庆祝咱们三兄弟久别重逢。”他们又一口干了。
“这第三杯酒,咱们给老骆压压惊。”吴林接着说,“第四杯就是兑现咱们刚参加工作时诺言,要‘守望相助,不离不弃’。
这一点我也跟昆明提了,咱们今天既然见面了,就不能让文谦再受累,老骆……这些年你受苦了。”
已经很多年没喝白酒的渣叔听到吴林这发自肺腑的话,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渣叔确实动了感情,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流过眼泪了。自从12年前洒泪分别后,他们三个人还是第一次聚在一起。
渣叔很感动,他感动的是吴林和李昆明这么多年来还没忘记他。他感动的是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吴林马上就出来给自己帮忙了,而且没有任何推脱和迟疑。就冲着他们两个这么多年来还有这份心情,渣叔也非常满足了。
桌子上摆了八个菜。渣叔一看全都是鲁菜,夹了一口九转大肠吃,感觉非常好。渣叔问:“这个饭店是谁开的?菜做的不错。”
吴林说:“这是咱们省里宴会厅的厨师长,去年他不是退休了吗?就搞了这么个小院子。平时都是省厅的这些人来吃,外人他一概不接待。”
三个人说说笑笑,那三瓶特制的1斤2两装的绿标茅台也下去了一大半。
吴林拉着渣叔的手说:“文谦,当年要不是你!……我和李昆明早就不知道去哪个小山沟里看水库去了。说句诛心之语,当年如果不是你站出来替大家扛雷,甚至咱们的老领导也会受影响。”
听到这句话,渣叔端着酒杯的手剧烈抖动,杯里的酒都洒了出来。他的眼睛睁着,一眨没眨,眼泪却哗哗的往外淌。
想当年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少年得志、意气风发、风头正劲,仕途一片光明……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碰上了那个百年不遇、震惊全国的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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