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打开眼睛呀快乐看起来
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儿开
啦 啦,啦 啦
小小的一阵风呀慢慢的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
文海的浪花儿开呀我才到海边来,原来嘛你也爱浪花才到海边来……”
想起小云,我想起了这么一首歌,听到这个名字,我有一种亲切感,因为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发小也叫“晓云”,她们的名字多好啊,天生带自由的色彩,云吗,想是白云就是白云,想是彩云就是彩云,想是乌云就给你下点雨,想是祥云也可以载你到山头哦。而想起发小云,就想起我们天马行空的童年,我们一起上山看景,一起下河捉鱼,一起看电视剧《封神演义》,一起从大桥上跳下跳进下面的麦秆上享受飞的感觉……我们在家乡小小的天地里做一种游戏,互问你有多少东西,一开始用小手比方着有这么多,有这么多,这么多……慢慢的胳膊伸展开拥抱着天地说,从上到下哪哪哪都是我的。山是我的,水是我的,天上的云是我的,河里的水是我的,地上的花草是我的,那头顶的大太阳也是我的,整个宇宙是我的,后来我们共同想到一个词“疙巴锁住”,于是争抢说“疙巴锁住”都是我的……
我不知道这个“疙巴锁住”是谁留下的词,我明白“疙巴”是我们家乡说铁锁锁住那一刻时的声音,而疙巴锁住显然是锁一下子锁上的意思。这个家乡给予的智慧的语言在后来我听到庄子的“至大无外”的哲学观时,有了火花的碰撞,德国哲学家康德提出空间之外还有空间,时间之外还有时间,而他没有说出时间和空间究竟有多大,可是庄子的“至大无外”回答了他这个问题,空间大到没有外面,时间大到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无限无限又无限……而“疙巴锁住”锁的就是这个“无限……”
于是我欣喜,我感恩我生于乡下,成长于大自然的怀抱里,感恩小小的盆地里给予了我无限丰富的想象力,让我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虽然我没有“”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里,“鲲”那样大的志向,要从海里飞到天上,但是美好无边的大自然和民间的智慧却给了我一个孩童最需要的想象力……
后来我在小云的《云语文》里看到她的《芹子》,她很巧妙的设置这个小女孩天生脸上带胎记的缺憾。长相的缺憾让这个女孩不断的通过身体里的那股倔劲来撑起自己活的尊严,没上学时怒发冲冠打欺负女孩子的男生,赢得小女孩们不计较她的长相跟她玩的机会,去到学校用心学习获得同伴的尊敬,从麦垛里掏洞玩不小心跌进废弃的煤窑洞里,凭着身上的胆气寻出另一番天地,这天地里有她小学时段最欢喜的一对伙伴,让她时时快乐的从家冲上山冲下山,来这片天地。啊!这个芹子是我喜欢的,因为我们身上有共同的痕迹,在山的怀抱里成长,看过天空飘来飘去的白云,闻过麦垛里的香气,穿过爸爸买的红皮小暖靴在大雪里走来走去,还有,和大山一样倔强的脾气。我喜欢上了文字里的这个“小芹”,我看到文字背后的小云拥有一样的倔强脾气,我们都知道,文字里人物身上撑的那股精神气,一定就是写作者本身具备的精神气。
每年的假期是她的《云语文》遍地开花的时期,从一开始的晋城范围扩展到山西,再从山西扩展到外省,今年寒假,我看到不同省份的文字爱好者们在这里留下痕迹。我在这里看到高中的,初中的,小学的孩子们的各种信马由缰,情真意切的文字。当然,也有老师的,这些语文人也是遍地开花,哪里的人都有。不同的语文人有一颗共同的语文心:浅浅的,欢欢喜喜的教语文,不受教条的约束,让孩子们的思维在语言的天地里任意飞翔。可以像庄子笔下的“鲲”那样乘风而起,日行万里,也可以像萧红笔下的玉米一样,想长多高就长多高,即使长到天上去也没人管,要的就是你各尽所能,发挥特长。
语文是什么?语文即生活,生活即语文。孩子们在语文的世界里潜移默化形成一定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所以一个语文人的思想宽度和广度是尤为重要的,要有庄子“至大无外”的哲学智慧,也就是我儿时听到的“疙巴锁住”的开阔理念。
我想:我们这些语文人更多时候并不愿意只用考试来评价我们的语文课程。我们的课程多有意思啊,徜徉在古今中外多少神人的智慧里,那或冷静,或幽默,或深情,或批判的语言,让我们跟孩子一起沉醉。我们跟随作者走进他们曾经的生活,又从他们的生活走出,走进孩子们的生活,我们在作者与孩子们中间架起一座桥梁,让他们产生共鸣,又有所不同。于是孩子们跟随作者有时流泪,有时大笑,有时沉思,有时高谈阔论,试问:有哪个人不爱语文这门课堂,有哪个人又听不懂语文这门课堂?
我们喜欢教语文,但是我们有时候不太喜欢语文考试的局限性。尤其是用一种标准答案来局限时,实在扼杀我们无数个课堂撑起来的学生的想象力。听过一个笑话就是:很多写书的人,做阅读题里用自己的文章出的阅读理解题,往往拿不上高分。是不是我们过分三眼一板呢?丰子恺的文章《白鹅》里 这样写鹅的吃饭:“鹅的吃饭,常常使我们发笑。我们的鹅是吃冷饭的,一日三餐。它需要三样东西下饭:一样是水,一样是泥,一样是草。先吃一口冷饭,再喝一口水,然后再到别处去吃一口泥和草。大约这些泥和草也有各种可口的滋味。这些食料并不奢侈,但它的吃法,三眼一板,一丝不苟。譬如吃了一口饭,倘若水盆放在远处,它一定从容不迫地大踏步走上前去,饮一口水,再大踏步走去吃泥、吃草。吃过泥和草再回来吃饭。”
鹅的这种“三眼一板”的吃饭法在我们看来是可爱的,如果我们要求无论是什么动物都这样吃饭,那是不是就牵强附会了?
想起两年前判卷时遇到的一件事情,一个句子补充题,是这样的,发挥想象力,想象:望着草原的美景,连骏马和大牛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问大牛可能在想什么?一个小孩写到: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找到自己心爱的老公呢?这肯定是一个小女孩写的,还是一个爱幻想的小女孩写的。
一开始,老师们因为这个可爱的回答笑了好久,最后就讨论这个题究竟该给打对勾还是错,有人支持打对勾,也有人说打错。打错方认为在草原美好的境界里,想象的语句应该围绕感叹草原的美景来写,怎么能写这个呢?而我们在生活里,当你在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境界里时,难道我们就只是沉浸于美景,没想别的吗?恰恰相反,我们在这样的境界里让自己的思绪自由翻飞,无所不想,如果你是一个女子,你没有想过你的白马王子在何方吗?我想无数个女孩都曾幻想过在一种最美好的境界里,自己是最美好的状态时,遇见那个最心仪的人。
难道我们该嫌小女孩想这个问题想的过早吗?那“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不好么?再说,孩子是替大牛想的啊,她一定心怀美好的把大牛想象成一只母牛,一只需要爱情的母牛,这难道不是无敌可爱吗?
而最后这个可爱的答案被判了错,我不知道在无数份卷子前有多少次是因为和标准答案有出入而被判错或者扣分。我只是想:标准答案就真的标准吗?我们有多少美好的思想毁在标准答案下?而想象力是推进创新的第一前进力,而我们不是常常挂在口头说,一定要培养孩子们的创新思维吗?
我们现在的孩子们已经越来越脱离大自然,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闭门造车,脱离大自然,本身已经不能由思维开阔,再因一些标准限制作为人天性的自由,难怪我们的孩子年纪越大,想象力越贫乏。
哦,我们这些语文人只是想浅浅的,欢欢喜喜的教语文。跟孩子们从语文走向生活,又从生活走进语文。阿拉并不愿意做一盏神灯,阿拉只想做个小孩,跟孩子一样纯净的小孩,跟孩子的思想一起天马行空的小孩。
你好,语文人们,不知你们是否和我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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