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昊天三羽,我是光,你是影。”
“咱们是兄弟。”
“兄弟?”
“你给我记住哈,我是哥,你是弟,老子比你长一百岁,虽是兄弟,但你叫我爷爷也不亏。”
我们进入枫都城内,脚下是成百上千的枫都子民和一排排的绿砖红瓦。
来的路上,西远说,我们身体中之所以没有血,是因为我们不是人十月怀胎所生,而是昊天破了梵天之境得到的混沌之力三羽所化而来。所以可以解释为什么在我身边光线越强,我会越强。
因为,我是光羽——
西远说我连光能力的百分之一都尚未掌握。光是建立在生的基础上,它孕育的力量是希望而不是杀戮。
“从你来到凡世开始就被诸王炽热的眼睛寻找着,直到现在你都没学会完全隐藏身体里的光元素。”
过去十七年的场景在我脑海里一一闪现:我被东方羽收养,一起乞讨,结识小曳,东方羽被杀,小曳中毒而死,找到龙萱,手刃无极,当上大护法......五指握成一拳,那股力量开始躁动。
我不相信,东方羽、无极、小曳如果知道我的身世,不可能欺骗我,绝不可能。如果连龙萱也知道,她怎会不告知与我。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用‘恨’唤醒你的力量,再为其所用。”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为什么。”
“他娘的,老子知道你不相信,现在赶回枫都,冒着危险往狼窝里跑,是为了带你见几个人。”
“你带我去哪里?”
“天之枫。”
一个黑影向我扑来,和我身体融合,随着我的动作改变而改变,寒冷刺骨,好像赤脚走在冰河上,脚掌极力蜷缩战栗着。
“你傻呢,不要阻止它,那是老子的影子。”那影子粘着我,就像贴身的结界。
我们到了天之枫。
西远不走正门,而是一条小路,直通龙族人集中居住地,位于天之枫的腹部。
西远带领我穿过这片腹地,腹地后屹立一座山峰,因外形酷似骆驼,所以被称为骆驼峰,属于天之枫禁地,没龙野之命任何人无权进入。
“西远,这里是禁地,里外共十三位巫师镇守,你我很难闯进去。”骆驼峰的全貌已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峰有千尺高,青松遍及山体,郁郁青青,彰显顽强的生命之力。
“禁地和地狱的刀山火海比怎么样?难闯不代表没机会,别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一样,走!”飞快的速度之下,西远的黑袍如惊涛般翻腾,他满不在意道:“你来,藏到影子里,老子来给你秀秀影的力量......哈哈。”西远不是在征求我的同意,他将影子造出来就快速结印,影子将我束缚。
西远话音刚落,骆驼峰入口处的空间裂出一条细长的口子,大量黑色粘稠状的东西从中流出,随即凝固成人形,没错,来的正是负责镇守这座山峰的十三位巫师。
西远并不绕开他们,而是单刀直入似从他们中间穿过,附在我身上的影子像水般荡漾,似“空灵”的效果,但西远的术法更精妙,既不属于巫师也不属于武士,远凌驾于二者之上。
“天地,法门,罗网,束缚!”
“困仙术.......他娘的......居然被发现了?怎么可能!”西远冷冷道:“鱼琼,离,狄火,三位老不死的我们好久不见。”
他们没死?
“这不可能!”龙萱给我的幻境里,龙野就是被这术控住,而这次施术者显然更强,龙野的三位护法,每个人的实力都超越同级的雨巫。
三道沉重的黑色铁门围着我和西远旋转,铁门之上刻满有序的咒印,随着鱼琼,离和狄火三人的吟唱符咒整齐排列起来。
困仙术源自九天神界,它的束缚之力让神魔难挡。
西远张开双臂,双掌定住左右两道铁门,一个直冲,头部撞在正前方战栗的最后一道铁门。
咔咔咔——
三道铁门破碎,如鬼魅一般,一道残影晃过,空气中黑气汹涌。三位巫师面面相觑之时,已被黑气缠身,西远眼神冷酷,张嘴笑道:“你们人数还是太少了些,不够老子打。”薄薄的嘴唇之下竟长出两颗尖锐的獠牙。
“我们走。”加上三位护法一共一十三位巫师都被定在原地,看着自己被自己的影子吃掉。
“醒醒吧......我的崖楼大护法.......就在刚才......你看到了,三位护法他们可都活的好好的,一根毛都没掉,不止他们......”
山上枯死的老树,几只乌鸦有气无力呻吟着。
“崖楼,咱没必要和这群凡人斤斤计较儿女情长、手足情义,低了咱的身份,咱们凌驾一切,咱俩是兄弟,你仔细看看我的脸,咱多像。”西远看着我,张嘴大笑,两只獠牙已消失不见,和刚才判若两人。
“一点也不像——”
西远仿佛轻车熟路一般,不到半个时辰就找到了禁地入口,入口在骆驼峰的半山腰,峰的背面就像一把锋利的大刀切出的一个平整的大口子,往下望去,是无尽的枫树,一片浩瀚的红海。禁地的入口挂在绝壁之上,据我们脚下大约二十尺。
“究竟要带我见何人?”
“一个,要饭的乞丐,一个,瘦弱的孩童。”
我如遭雷击,耳中像炸了似的轰鸣,体内躁动的力量四分五裂,涌向我的腿,我的手,我的脸,浑身上下发出淡金色光芒。
“西远......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
“老子要是跟你开玩笑你要怎样?”西远看到我的变化显得兴奋。我向西远逼近一步,西远身上的黑气和黏住我的影子都惧怕这淡金色光芒,迅速收缩。
我们纵身跃下,跨进狭长的入口之中。两边山壁被人为修整过,越往里修饰迹象越重,开始出现烧制的砖,而且十分密集,道路宽广起来。
这里阴暗无比,但依靠灵力来洞察,每一处都能看的清楚。
西远不再使用灵力,转角处呈现一番古怪的景象,顶壁每隔一丈设有一盏弧形灯,灯座上刻满深浅不一的符咒。
“崖楼,接下来你要把眼睛闭上。”黑影把我裹的更紧了。
“我不要你来保护。”我呵道:“把影子移开!”
西远没有理会,影子反而包的更紧。我挣脱不了,就好像我是初生的孩童一样被他护在怀中。
西远快如疾风,影子带着我紧随其后。他眉头紧皱,弧形灯光来者不善,西远身披的黑色袍子焦了似的冒着烟,而被影子里的我能感受弧形灯光炙热的温度,高的可怕!
若如西远所说,他是影,那影必是惧怕于光!
“到了。”
西远打开影子,我们的眼前是一条约十个练武场般大的河流,对面是一扇巨大青铜门,与我们之间隔着一条百尺长的索桥,那扇有十人高的青铜门,可以看到青铜门的门头上刻着两个字——镜牢。
“轰隆——”
西远一掌推倒青铜门道:“崖楼,你要的真相就在里面。”
“嗷呜——”
一声嘶吼从上空传出,是天狗,龙野的坐骑。
自打进入天之枫以来,我没见过天狗出现,未想到他在这里。
天狗跳下来,强壮的四肢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大片水花,它仰天发出一声长鸣,露出的獠牙上挂着一颗人头,想来我们打扰了它的进食。
西远道:“你进去,老子来宰了这只狗儿。”
这座隐于山腹的牢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我必须往前走,冥冥中一根子绳系着我,我好像一只木偶。
我踩过青铜门,进入这暗黑的牢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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