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死者的村落隐隐奏响
土地的握力在向我们引发回响
一个瘦弱的春日反射出的静谧使人透澈
鸟语和墓地的廊道落满怡人的安详
死者的焦虑在土地谨慎的举止中渗出
毫无征兆地在空气中腐烂
一根细小的烟囱像牵牛花一样羸弱
透过它你看到死者的房间透亮无暇
他们被爬虫和遗忘的素缟包裹
自由而欢乐，在一个我们察觉不到的时刻……
曾经我和堂姐躲在唱诗班的角落谈天
看着年老的基督教信众蹒跚而寡言
像幽灵一样声音难辨、五音不全
——回忆在我的裤管里燃烧
恐惧在我们的花萼上如蜡汁淌下
一瞬间的颤栗将我瞥见
它散发出死灰复燃般的沉红色
这抹颤抖始终逼人忏悔
如今光阴沉淀，我听到一个烟斗里发出的声响
而回忆的话语将使我克制
因为这话语曾像香水瓶里喷出的氤氲雾气
因为它曾在花房里苏醒和凋谢
它曾像种子一样在其他时间刻度里沉默
我知道为何我会在某时某地想起某件事
依赖悔意我们的生命有了感觉
如今死亡将眼下的一切装点
这寻常又或者意义非凡
迟到的关怀备至让他们洗脱
褪下那层污秽的外皮
栀子花宽厚油亮的漆绿色叶片照耀着他们苍白的坟墓
季节的直觉平复了幽闭和稠密所带有的颤抖
你活人的意志欺凌着这里
在这黑底黄字的祭文中惊悸
光阴沉寂，树叶飘移，一股声音火一般在你耳中细语
使你听闻到另一个世界正在自愈
2022.12.12 赵其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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