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青宸
1小明戴着耳机,听着摇滚乐,摇头晃脑地右拐进一个巷子,穿过这条巷子再右拐就到家了。正走着走着,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声音盖过了耳机里的音乐。
小明转头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几步后在一个垃圾堆里发现了一个男人,二十多岁,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面容消瘦,穿着朋克牛仔外套。躺在垃圾堆里一动不动,头上咕咕得流着血。本来在垃圾堆里的一群苍蝇被惊地四散飞起,但可能是闻到了血的味道,在半空盘旋了一会后,直扑而下,落在那男人的头上。
从没见过这种情况的小明,被吓得愣在了原地。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海豚音,才将他拉回现实。狂退几步后背紧紧抵在墙上,忍着胃部强烈的不适,哆嗦着双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有人跳楼死了。”
也许警笛声在几分钟后就到了,也也许过了很久,小明蹲在墙角,走也不敢走,动也没有力气动。直到警员封锁了现场,把他抱到了警车上回警局询问。
“我就走着走着,他就从我后面掉下来了。砰地一声,特别响。我过去看的时候他就躺在那儿,头往外流血。”抱着一杯热水,紧紧地缩成一团,直到现在,小明还精神未定,身体在微微颤抖。
警员小宇做着笔录,眼前的孩子明显被吓得不轻,的确应该只是碰巧路过。此时,有人推开审讯室的门走进来给了检查报告,并汇报了下现场后续检查的情况。
“法医检查后发现,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不是跳楼,而是其头部中的枪伤。身上没有致命的骨折以及重击伤。现场检查,也发现了坠落路径上平均每两层就有被破坏的遮雨棚。雨棚做了足够的缓冲,而落地点又刚好是该街道的塑料垃圾临时堆放点,有一定的缓解作用,里面也没有其他尖锐物品。正常跳下来,哪怕是在十楼,缓冲了这么多次,也最多只是断条腿脑震荡,却不足以致命。所以,不是跳楼而死,是枪杀。”
“在现场,找到其他的相关证人没有?”
“小涛他们现在正在那栋楼里做调查,应该快回来了。”
2到了现场后,涛警官就接了命令,进楼里调查。从一楼开始,此时正好在第八楼敲响了最后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身后站着同样岁数的老伴。不知为什么,老伴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右手紧紧地撰着大爷的左手,像是刚受到了惊吓的孩子,在信任的人面前寻找安全感。
“大爷,你好,我是警察,想找你们问点事情,你看方便不方便?”从怀里取出警官证,递过去给大爷看了看。
“哦,警察啊,你好,你进来吧。”
走到客厅,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连布局都和楼下的八层一模一样。涛警官便直接开始做笔录询问。“刚刚半小时前,两位老人家你们在家里吧,正在做些什么呢?”
大爷看了看大娘,大娘别过脸,没有理他。“让警官你见笑了,那时候,我们俩口子正好在吵架。都这会儿了,她还不理我呢。”把大娘的手从自己的左手交给右手握好,抬起左手从后背伸过去搂住大娘,轻声地安慰着,“好了好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幸亏你没事啊,不然我可怎么办。以后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
“吵架?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也没啥不能说的。就是我们那不争气的孩子,找我们来要钱,我老伴不同意,说他那么老大的人了,还来要我们俩的棺材本。我呢,比较心软,还是多多少少想给他点儿。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啊。活成现在的样子。”大爷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
“那也是我的儿子啊。可是老头子,他都要了多少回了,不是我当妈的狠心,我也是为了他好啊。现在我们还能累死累活多少给他点,等到咱俩一走,他还是这个样子那可怎么办啊!”说着,她也开始抹起眼泪。
看着两个老人坐在自己面前掉泪,干瘪的双手揉着深陷的眼眶,涛警官有点尴尬起来。言语之间也凭直觉能推断出个大概,应该是个不学无术的儿子啃老的故事。虽然觉得难过,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寻思半天,只好用正事岔开话题,“那个,大爷,能不能让我进那个房间看一下?” 涛警官指着大爷身后关着的门。看了看四周,比对了一下死者坠落的地点,应该会经过这个房间的窗外。
大爷和大妈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看,慢慢停下了哭泣,脸上流露出犹豫的深情。涛警官敏锐地捕捉到了,假意施威地说,“希望两位能够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
僵持了很久,大爷终于还是打开了门。涛警官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床上的枪,心下震惊,大跨几步走近,带上手套拿起枪,才发现是一把猎枪,里面也没有子弹,但枪口却还留着一丝弹药味。此时,他的手机响起,拿出来一看,是警局发的最新案情进展,包括死者图片和基本信息。
涛警官把手机递给大爷,“大爷,你看看这个人,认识吗,有没有印象。他于半小时前在这栋楼跳楼而死,但最新检查发现,是死于枪伤。”
两人看了一下手机,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张照片,只是眼里的泪又刷刷地往下流。大娘双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大爷愣了很久,哭声里隐隐传出“儿子”两个字。
3警局里,涛警官将两位老人请了回来,做了笔录。
“我叫王春花,和我老伴是同个村的。”
“你说你们儿子经常找你们要钱,要钱去干什么?”涛警官小声地问,不想在这时刻对老人家太过严厉,但是案子又不得不进行下去。还好过了几天后,两位老人的心情已经稍稍稳定了下来。征得两位的同意,这才开始做笔录。
“唉,”王大妈叹了口气,眼里又渐渐地湿润起来,干瘪的手指抹掉脸上的泪,“我们这二儿子是真的不争气。二十多岁的人了,没找过一份工作,在家一直待着。我们俩说了他很多次,就是不听。他大哥刚调去了外省,也管不住他。待着也就待着吧,到底是我们的儿子,也不会不管他,要吃吃要喝喝都行。可是他的房间里贴着很多东西,我们俩也看不懂,你们估计去看了就知道了。找我们要钱,应该也跟那些东西有啥关系吧。”
“你是说赌球是吗?我们查过了,的确有他买球的记录,上一次他又输了几万块钱。”涛警官看着同事搜集来的资料,同情两位老人,暗暗叹了口气。
“几万啊,难怪上次找我要钱,那么火急火燎的。我正在厨房做饭,他喝醉了直接进了我们卧室翻,没翻到就找我要。我没给,他还骂我老不死。然后就摔了门出去了,好几天没回来。”王大娘表情异常平静,嘴角甚至有点上扬。涛警官拿捏不准她是不是在笑,怕再问出什么病来,忙停止了审问。
另一个审讯室里。
“我叫王大柱,那枪是真的,我们上一辈是猎户,办了证的,所以把枪留了下来。你们到我们屋里头找找就能找得到那证。不过我们老了后就一直没有用了,子弹也都上缴了。但这枪舍不得,传下来的就还留着。我和我老伴经常小吵一架,我就会假装把那枪拿出来吓唬她。我们俩在乡下就一直是这样,都当成是情趣了。后来到了城里也改不了,不然人老了太无聊。你问问我们邻居就知道,他们都见过。”
“当时,我们也因为儿子的事情在拌嘴,我又拿枪吓唬她,结果没想到里面竟然真的有子弹!还好没有打到她,不然我可就后悔死了。”
“可你现在打到了你儿子。”宇警官有点脑子发昏,“另外,那枚子弹是谁放进去的呢?”
王大爷听见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开始掩面痛哭。不担心自己走了儿子该怎么办,儿子反倒比他们俩先走一步。
“大爷,咱就先这样,您和大娘先休息着。”看这情形,宇警官也不忍心再问下去,但那子弹仍是案件的谜题。
4这一日,宇警官正在回看事发地点,那栋楼天台的监控录像。顶楼住户是位服装店老板,在楼顶违规建了个小房子,用于存放货物。担心货物安全,自费安装了监控设备。警方知道了后,调取了事发当日的视频。
视频里死者走出天台,站在阳台边缘,东张西望待了一会儿后,就直接往下跳,干净利落,也没有什么犹豫和纠结的动作,的确是为了轻生而跳楼。而他的手机联系人里全是一些酒肉朋友,一直没有查出什么消息。
此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涛警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半年前发生在我们市的那起枪械走私案,移交给省里后,昨天查出结果了,刚刚给我们发了消息过来。我们在交易名单里,发现了死者的名字。”
宇警官“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接过涛警官手里的名单。
“死者买的子弹,和死者头部里的子弹,比对过了,是相同的。”
宇警官内心有个不敢确定的声音在变得越来越大,“是死者杀了死者”。
涛警官看着宇警官眼里的震惊,犹豫了会儿,说,“我们怀疑,王春花多次不给死者钱,死者怀恨在心,借手王大柱想杀了王春花,但迟迟不见他们动手。心生悲凉,冷漠自杀,结果被自己买的子弹杀死。”
【以上故事根据新闻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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