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7.27号从渭南出发到内蒙古巴彦淖尔。一路西北偏北。今天回来了,整理个游记。
Day1
往北过了旬邑县,就是甘肃宁县了。
身处千里姻缘中的我,盘算着这两地虽是跨省通婚,也不算远嫁。
走一段国道。两边种着大片的烟叶和高粱,这是很新奇的。
地貌从关中平原顺势到黄土高原,民居渐渐从平房到窑洞。植被从茂盛的树林到低矮的灌木,再到稀疏的荒草。偶有活下来的树,星星点点零落在荒原上,像众生里出类拔萃的人杰。
天高路远,人烟稀少,都难再见到另一辆车。远远有一两间房,里面还住着人吗?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不问世事,也是有福的人啊。
甘肃的地名多跟水有关。合水县、甜水堡、大水坑……
“我猜这地名来自口口相传。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大水坑,大家都来了,渐渐当作地标——‘大水坑那儿打水去’、‘大水坑那儿等你’……”
“对的”,我爸表示同意,“就像新疆有些地方叫‘三棵树’、‘七棵松’。”
有段路颇有国企气息,栽了两排红叶李。见惯了城里的红叶李,这里的像是下乡知青。我爸说:“哎,树跟人一样,托生在哪里都是命。”
中午了,烈日当头,我爸的车还搞了个天窗,只有一层网纹布遮挡,人快被晒成蜂窝煤。
上有垂天之云,黑压压的,就是成不了雨,像老年人的爱情。不过车一开到云下就凉快了。
我有点瞌睡……
我妈:“跟你爸说着话,别让他睡过去了。”
我:“会不会20年后有个急救医生也这么跟我说……”
我爸:“哈哈哈哈……20年的话……我很满意了……”
我:“哎——哈巴湖?——怎么这么没气节的名字?”
我爸:“哈哈哈哈……”
坡上立着一座碑。
我爸:“唉,谁他先人孤零零的在这里。”
远远的有一棵树。
我爸:“那片地那么大,就那一棵树。我想起《鸡毛信》里报告敌情的‘消息树’,呼呼哈哈……”
妈递过来桃子,我爸潦草吃完。
我:“《西游记》里唐僧说,这荒郊野岭,有桃子吃都是大造化了。”
突然一阵侧风,像风神兴起拨车玩儿。车里的我爸抱紧方向盘。
进了宁夏。日光照得一片片坡闪闪发光,像金银器一样明亮富丽。
我说:“这是不是‘银川’的来历?”
我爸:“不是不是。叫‘银川’是因为这里比较富足。‘天下黄河富宁夏’,最富的就是这一块,地也好,水也好……”——切,我还是觉得我的解读比较浪漫。
……
天地寂寥,只有我们的声音。这条路是唯一的文明痕迹。行走在这样一颗星球上,仿佛登陆一颗新星的拓荒者。壮哉,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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