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品)
昨天我第一次写关于姥姥的文章。
从小到大,我写了多篇文章,我写让我敬佩的爷爷和父亲母亲,却从未想到写我的姥姥。
因为姥姥在我的印记中,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毫无闪光点的老人。
我爷爷在牟氏庄园干大账房先生直到大管家30年,即便是爷爷去世了,他的照片一直挂在牟氏庄园账房先生的房间里,他高尚的人品和很多感人的事迹都留在多本记录牟氏庄园史事的书里。
我的爷爷在世时,我看任何书籍,爷爷都拿去看,还和我探讨读后感,爷爷和我是没有任何代沟的。
而我的姥姥是一个不识字的老妇人。
昨天在写《藕荷色》这篇文章时,我特别纳闷,姥姥一个不识字的家庭妇女,何以懂得藕荷色这种颜色呢?
今天和母亲通话,说近期在写我姥姥,因为才发现姥姥看似平凡,实际上是一个伟大而坚强的人。
母亲说,是呀,你姥姥本来出身大家,家里的条件是当时村子里最好的,家里有一百多亩地,雇了五六个长工。
但是受封建思想影响,女子无才便是德 姥姥没有获得读书的资格,被她的父亲告知,可以织花边卖钱,卖钱所得是自己的,可以当成自己的嫁妆。
姥姥家里的人祖辈勤快善良,姥姥当年更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小姑娘。
就这样,姥姥从10岁开始织花边卖钱,一直织到21岁,姥姥把织花边的钱全买了漂亮的绸缎布料,等她嫁给我姥爷时,是带着满满两箱绸缎布料做嫁妆的。
母亲说,好在家里有地窖,所以在土改运动时,这两箱绸缎布料埋在地窖中,得以保留下来。
姥姥家的人被告知,要把土地全部上交,要把长工解散,才不会被当成地主镇压批斗。
姥姥家迅速把土地上交,分给每位长工足够的钱财,并给每人一头大骡子牵着回家。
就这样,姥姥家被评为中农,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穷人,也因为如此,母亲才有资格上了大学。
而那两箱绸缎面料,不但做了姥姥的嫁衣,更在全民穿要凭粮票供应才能买到的布衣时代,姥姥一家人,从不为衣服而操心,母亲上大学期间正值60年代国家最困难的时期,母亲却可以穿漂亮的绸缎衣服,让她的大学同学羡慕无比。
和母亲的沟通也让我记起了幼年到童年让我记忆深刻的一些往事,就是我从记忆起,家里盖的所有被的被面都是漂亮的绸缎面料,我去父母亲同事家里玩或者去老家玩,看到的都是朴素的棉线布料做的被面。
记得那些被面面料顺滑,花色一个比一个漂亮,都是素雅而精致的。
小时候,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和电子产品,晚上睡觉也比较早,我每次都盯着那些漂亮的北面看来看去,记得有一床翡翠绿色被面的被,还有一床暗黄底勾勒漂亮花朵的被,还有一床粉紫底绣着漂亮小花的被面 。
我长大后,90年代也开始有绸缎面料的被面售卖,远远没有我们家里的被面漂亮。
而我在姥姥去世十二年后,才知道这些全是姥姥的勤劳和审美观带来的。
和母亲的沟通让我一下子领悟了,我为啥一直喜欢精致的秀气的面料和衣料,原来也源自姥姥所购绸缎面料的熏陶。
母亲家里的被面没有一床是大红大绿的,这也使我一直不喜欢红色系列的一切东西。
而我一直纳闷不识字的姥姥为啥知道藕荷色这么洋气的颜色,原来姥姥在买那两箱绸缎面料时,已见识过最好最雅致最漂亮的面料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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