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外婆一直视力挺好,七十多岁的时候还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了一双棉鞋。她说我老了,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你们做个纪念,趁我现在眼睛还清亮,给你们每个人做一双棉鞋留个纪念。那时候外婆身体还挺好的,我们也都不在意她这样说,觉得那一天离的还很遥远。
然而那一天说来就来了。自从我们从平房搬进楼房后,外婆腿脚不便就很少下楼活动,慢慢地眼睛也看不见东西了。一开始外婆还处着拐杖在家里摸索着走一走,后来时间长了就懒得再动,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了。就是这样她还很乐观的说她的眼睛会再看得见。其实我们都知道她再也看不见了。
记忆里外婆难过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家里啍唱她年青时看过的戏本,一个人陶醉在那些戏中角色的喜乐人生里。
到她生命最后几年里,她一直坚持自己的信仰吃着花斋,吃花斋虽然对身体有好处,但对一个老人来说还是不太适宜的。母亲最反对她吃斋,因为那时生活条件本来不好,营养跟不上身体需要,而外婆还人为限制自己。母亲因此总和外婆争吵。每一次母亲都气的哭了。外婆又反过来劝母亲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多活些年,但我老了,人总是会死的,你就由着我吧,我都吃半辈子斋了,开了戒我会下地狱的。
外婆一直坚持吃斋到她去世。外婆到死头脑都清楚着呢。我们回家总是悄悄的去拉她的手,她总能一下子就叫出我们的名字。
外婆现在一定在天堂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更没有病痛折磨她。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希望能做那个偎在她怀里撒娇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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